夏浔只喊了半声,小樱就扯过一个枕头,摁到了夏浔的嘴上,杏眼圆睁,杀气腾腾地道:“喊!你再喊,再喊我弄死你!”
“唔唔……”
夏浔只管吱唔,因为心虚却不敢反抗。小樱眼下这么彪悍,简直都抓狂了。不用问也知道,她是听见自己刚才那席话了,这丫头正在气头上,夏浔哪敢惹她。
小樱瞧瞧夏浔,眼睛弯成了小月亮:“疼,是吧?”
“嗯嗯嗯嗯……”
夏浔如小鸡啄米般一个劲儿点头。
小樱笑眯眯地道:“不好意思,我是草原上长大的女子,性子野,脾气大,压根儿就不知道温柔为何物,做事粗手粗脚,可比不了中原的淑女们,人家是走不摇裙,笑不露齿……,我跟人家可没个比!”
她这么说倒无所谓,问题是她一面说,一边还用手轻拍着夏浔的胸口,她倒没使多大力气,巴掌拍上去,说疼还不疼,说不疼还有点疼,唯其如此,才更叫人紧张,因为你不知道她哪一巴掌会重,哪一巴掌会轻。
夏浔努力做出苦笑的模样,以期换取小樱的同情,奈何那大枕头捂住了他半边脸,就算他是大明影帝,这表演效果也大受影响,小樱根本不为所动。
“哎呀,国公爷,您瞧您这胸脯儿……”
小樱好象突然发现了什么瑰宝似的,趴到夏浔胸前,赞不绝口地道:“瞧国公爷这胸肌练的,又大又结实,可不像有些男人,瘦得跟排骨似的,要是晚上看见他,不瞧脸你都不知道看的是正面还是背面。国公爷你,可就不一样了,我摸摸……”
小樱五指箕张,攸地一缩,扣如鹰爪,直往夏浔胸口抓去。
夏浔再也忍不住了,猛一甩头挣开枕头,尖声大叫:“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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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宫中,朱高炽将一摞批好的奏章往前一推,对中官乙一道:“把这些奏章发付出去吧!”
乙一答应一声,连忙捧起奏章出去,朱高炽端起杯来,喝了一大口茶水,便站起身扩胸抬腿,活动身子。这一阵忙碌,他的身子都坐僵了。他活动了一下身子,便往屏风后走去,屏风后面设有一个小间,里边有一张卧榻,乏了可以登榻歇息。
朱高炽刚刚躺到榻上,就听屏风外面有人唤道:“太子?”
朱高炽一听是杨士奇的声音,不是外人,便道:“我在这儿,进来吧!”说着翻身坐起。
朱高炽很在意为君者的行仪,哪怕是在最信任的人面前,也不愿做出随意、散漫的样子。
杨士奇绕过屏风,见朱高炽刚刚站起,忙施礼道:“见过太子!”
朱高炽呵呵一笑,指指窗边两张花梨木的官帽椅,道:“不必拘礼,坐吧。”
“是!”
杨士奇谢了座,等太子上坐了,这才在椅上坐下,低声道:“太子,帖木儿国使节到京多日,因为会同馆、玄武湖两桩公案,现在闹得很厉害,摩罗到处告状,要求朝廷严惩乌伤,乌伤则说摩罗是贼喊捉贼,请朝廷为他们主持公道。
而且,辅国公也是因为这件事受的伤,朝野对此议论纷纷,若久拖不决,恐怕又要有人弹劾太子,可这事儿太子又不宜做主。皇上北巡已经有些日子了,您看是不是奏请皇上早日回转。同时,皇上回京,便不需监国,也省得汉王再生事端,可谓一举两得。”
夏浔已经把纪纲正在秘密调查,且已发现线索的事告诉了太子,朱高炽知道玄武湖行刺的真相。现在太子要做的事就是装聋作哑,只把这案子当成帖木儿国两支使节队伍的内争,催促下面查办。
一般的战斗,那是先下手为强,谁先动手谁就掌握主动,可是这次政争却有些特殊。这次是为了争储,而他已经是皇储,身份太过敏感,他若主动出手,一旦失败,就没有退路了,所以,最安全的做法,就是完全置身事外,利用纪纲去揭发汉王。
如果纪纲别有所图,隐忍不动,那时也得是发动自己这一系的人做个过河卒子,探准了风声再说,万万不能让他这位太子直接出面,就算夏浔这个直接当事人兼受害人同样不能出面,这样一旦失败,才有一线回旋的余地。因为这事太过重大,这个打算和事实的真相,却是连杨士奇也蒙在鼓里的。
朱高炽沉吟了片刻,说道:“父皇北巡的时间是有些长了,可是朝中大臣早就为此进谏过,奏请父皇早日返京,这些奏章,我都一概转呈了北京的,父皇听不进去,以我的身分,却是不便再提的,除非有个什么特别有力的理由才成。”
“这个么……”
杨士奇一听不觉蹙起了眉头,如何劝得皇帝回转,他也想不出理由。
就在这时,乙一蹬蹬蹬地跑了回来,一到殿中便叫道:“太子,太子,皇上有旨意颁与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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