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中的将领们听到李过的谋略都有些兴奋神色,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李自成的首席谋士牛金星站了起来,将手中的羽扇一摇,说道:“闯王,此计甚毒,我以为可行。”
李自成闭上仅有的一只眼睛,想了好久。
然后他睁开了眼睛,说道:“好,便依李过的计策行事,我们放弃开封退到陕州大山中去。等李植进入豫西大山,我们便派十二万马军从后方袭击粮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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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十,李植坐在国公府勤政院中,对面坐着正在看《平面几何》的李欢。
李欢突然放下课本,朝李植问道:“父亲,你不是说过,我大明之所以千疮百孔,最大的问题就是士绅无耻。”
李植放下一封公文,看了看李欢,点头说道:“正是如此。”
李欢抬头问道:“那父亲为什么要攻打闯贼呢?既然士绅是这样的败类,任由闯贼杀戮士绅那不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吗?”
李植想了想,说道:“李欢,你问得很好。”
李植站了起来,从旁边的茶几上取出一棵盆景松树出来。把松树放在了桌子上,说道:“李欢,你看着一盆松树,他为什么会长得这么崎岖峥嵘?”
李欢答道:“是栽植盆景的匠人用石块、绳子限制了松树的生长,松树在约束下只能顺着匠人的意思生长,最后就长成了这样的形状。”
李植点了点头,说道:“松树在外力的作用下长成了这样,若是有一天我们突然觉得这样长着的峥嵘松树不对,希望他上笔直生长,一刀将这棵松树的峥嵘树干全部割掉,那这棵松树会怎样?”
李欢愣了愣,说道:“父亲,那松树肯定就会死了。”
李植点头说道:“你说的对,那这棵松树受不了这样的折腾,肯定就死了。”
顿了顿,李植又说道:“松树如此,大明的社会也是一样。大明就好比一棵松树,因为种种外力作用,他已经长成了如今的畸形模样。”
“如果我们像闯贼那样一刀剁下去,血洗大明,就好比我们一刀将这棵松树的枝干和树叶全部砍了,那大明这棵大树就会枯竭,就会死。”
“士绅一直以来都是按照社会上的规则和潜规则行事的,如果我们一刀将所有的士绅全部肉体消灭,那我们就等于说是把整个社会的规矩全部砸了。世人再不会尊重规矩,尊重法律。百姓们以后都会觉得富人都是可以抢的,以后谁还敢靠聪明才智致富?”
“我们想改变这棵树,让他笔直向上,可以。但是在砍去旧的文化和规矩,杀死旧的士绅之前,我们要一边铁血修剪旧的树桠,强硬限制旧的树枝继续生长,一边培养出新的笔直的树枝,培养新的文化和规则。等向上的新树枝足够茁壮,足以支撑这个国家的文化和规则以后,我们才能砍去老树桠。”
李植想起原先历史上李自成建立大顺后的不堪一击,叹了口气。
“如果不培养出新的文化和规矩就一刀砍去以前的文化和规矩,我们就会像闯贼一样,毁灭这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