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塞留睁大眼睛,醒悟到这样的症状意味着什么。不由得悚然。
“是肺病……我的家人和医师一直瞒着我,可我就是在不断生病的日子里长大的,对自己的身体,对那个烂肺实在是太了解了。”
正因为了解自己身患不治之症,所以一直发了疯似的拼命工作,强烈渴望着能在死神站到床头前,看到自己的努力成果,看到历史上镌刻下自己的名字和成就。
颤抖的手一次又一次擦拭嘴角的血迹。这双手竭尽全力向命运发起挑战,一度几乎抓住属于自己的荣耀光芒。但正是因为强烈的渴望和那些繁重的工作透支了伯爵的生命。现在。挑战命运失败的手连握住黎塞留递过来的白布的力气都没有了。冷面宰相自己动手,为行将就木的老友拭去乌黑的血渍。
“黎塞留……”
染血的手扯住鲜红外袍,伯爵挣扎着吐出心声:
“我、我不想死……”
“克莱门托……”
“我并不是顾惜这条命……可这个国家……我们的祖国……人所支配的世界……统一”
“我明白。”
黎塞留将白布搁在枕边,握住枯瘦的爪子安慰道: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计划也一定会重新展开。查理曼的战士终有一日会攀上阿尔比昂的白崖。祖国的旗帜会在威斯敏斯特宫的尖顶上升起。”
“咳咳咳……”
浮肿的眼睛泛起泪水,强忍着不让那片荧光落下,梅特涅虚弱的说道:
“老朋友黎塞留哟……能不能听听我最后的请求?”
黎塞留点点头。
“尽管说吧,吾友。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做。”
“十年之内……不要再与其它国家发生冲突。我国在政治层面上已经失去安泰,国力在这次危机中也受到了冲击。国家和人民……都需要休养生息来恢复,实在没有和阿尔比昂和卡斯蒂利亚起冲突的本钱。”
对这一点已经深有体会的黎塞留深深的点头,直视老友虚弱却坚强的眼神。
“我明白,我会向陛下进言的。”
病榻上的梅特涅缓缓挪动脑袋,将笑容收敛起来,放在黎塞留腕上的手加强了些许力道。
“还有,要留心v.e公司……若他们和联手正统派打击凯纳布姆派(cenabum),千万要当心,那是极其危险的事情!那将是v.e公司……咳咳……将自己的利益触角伸向这个国家每个角落的发端!”
“你说凯纳布姆派……该不会?”
红衣主教倒吸了一口气,一直以来,这个盲点确确实实被忽略,现在想来,那种情形的可能性非但不是零。而且很有可能,两边早已在私下里展开了相互接触。
青年商人的无害微笑再度从心里浮现出来,带着夸耀最终胜利,嘲弄自己这帮老朽螳臂当车的笑容鲜活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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