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撒满了血和肉,曾是看守和实验动物的焦黑肉块撒满一地,走廊的地板、墙壁和天花板上除了鲜血,还有犹如大蛇爬行般的焦黑痕迹蜿蜒。
就算使用重型火炮,也很难制造出这样的凄惨光景,更何况这是区区一头实验动物弄出来的,这就叫他们更觉得难以置信。
——这群家伙究竟做了什么玩意儿?还有,那个实验动物究竟会往哪里逃?
盘桓在两名校官心中的疑问慢慢发酵,直到u首席科学家约瑟夫.门格尔出现在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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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服上满是枪眼,在刚才的搏斗中,看守至少发射了上百发枪弹,伤痕遍布全身。左腿勉强还能走,扭曲的右腿不断滴下鲜血,右手只剩皮肤跟肌腱连在一起,无力地摆动着,腹部完全被打烂,连肠子都跑了出来。
任何有医学常识的人见到“他”的这幅尊容,都会断言此人已经没有救治的希望,然后对在这种状态下此人还能走路一事感到恐惧。
已经可以算是尸体的人,竟然张了张嘴。
(好痛。)
裂开的嘴不成声的呻吟着,鼻涕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身负此等重伤却并没有痛快地死去,被伤痛所折磨,叫人不禁同情起他来,让人不禁想为他做些什么。
对居住在森林里的野狼来说,这阵哀嚎则是宣布开饭的铃声。
七八双绿油油的眼睛出现在前后左右,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被狼群包围了。
落单的老弱病残是食肉动物优先攻击的对象,狼不是食腐动物,但饿了五六天的野狼并不抗拒吃一顿伤兵大餐。再怎么说,铅弹喀牙也比饿肚子要强。
野狼一点点缩小包围圈,突然同时扑向那个浑身浴血的人类,大部分狼瞄准四肢和腰腹,头狼对准咽喉露出了獠牙。再过零点几秒,它将咬开这个人类的咽喉,几分钟后,它的族群将得到足以支撑一段时间的血肉,一如过去每一次成功狩猎一般。对于狼群的头狼来说,这判断合情合理,但换来的是现实的残酷背叛。
丢了骨头的残肢甩动起来,如同触手般卷住头狼的脖子,一股不容抵抗的力量将头狼朝前方拉扯,脏污的人类脸孔瞬间裂开,犹如鲜花般绽放,布满利齿的花瓣朝野兽们卷了过去。
几分钟后,狼群消失了,只剩下一地血迹和兽毛的狼藉现场。
一个男人带着吃饱喝足的恍惚从血泊中起身,满是污垢的皮肤大片剥落。露出鲜嫩的粉红色新皮,一度被扯烂的肌肉、骨骼已经完美的再生,活动了一下肢体,男人毫不理会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摇摇晃晃地走了起来。
“我要……我要……”
刚刚再生完毕的声带发出嘶哑的声音,伴随着虚浮的脚步,几乎叫人以为这是个醉汉。
“我要……回家……”
醉汉般的神秘男人朝远方伸出手,似乎是要抓住什么,在月光的指引下,他开始朝南方移动。
直到此时为止。不论是这个男人自己还是其他什么人都不曾预料到。他的行动将给这个混沌不明的世界带来怎样激烈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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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乒、乒——
整齐的枪声响起,士兵们起身站定,军官们吆喝着让人把靶子取回来,以便检验训练成绩。成绩良好的士兵会得到表扬。连靶纸边都碰不到的傻瓜就只能用“爱的鞭子”进行再教育了。
这是军营里司空见惯的情形。不过今天情形有点不一样。首先射击的频率更快。靶子也比过去远的多,足足有300公尺。此外,观看训练的提坦斯军官大多是中高级军官。二级突击队大队长以上的军官一抓一大把,不少还是挂橡树叶领章的。他们正指着靶纸交头接耳。
“看样子,那位少爷是想给我们个惊喜啊。”
“年轻人总是这个样子,轻率、冲动、容易被新奇玩意儿迷惑。”
“不过这位可不一样,再怎么说也是有经验的。”
“连队规模的遭遇战而已,对方也不过是奥斯托利亚的逃兵,除此之外全都是不值一提的小打小闹。”
“就是。政治家管好政治就可以,战争这种事情还得我们说了算!什么新式枪械……吃饭是要从嘴巴吃的!后面来的那叫灌肠,只有死基佬才喜欢那调调。”
提坦斯的军纪在诸国之中也算是极为严格的,对军队内的同性恋行为更是没有任何宽恕的余地,一经发现基佬,立即组织军事法庭进行审判。判决结果通常是火刑极刑,提坦斯的长官们认定唯有将用熊熊圣火净化基佬们的狗灵魂才能起到震慑作用,彻底杜绝肮脏的基佬。
如此对基佬深恶痛绝的提坦斯,要用基佬、灌肠之类的词汇来进行讽刺,可以看出他们对测试中的新式步枪和提倡这种步枪的人有多么不以为然。
作为一支以率先采用火枪,组建全火器军队,并将各种新战术投入实战闻名的军队,照理说提坦斯不应该说出这种对新技术不以为然的话。但如今对新式步枪嗤之以鼻的,正是这些“军事革命的先驱”。
说到底,那些荣誉头衔从根本上来说并不是他们自己的灵光一闪,然后转化为现实的产物。不过是某些势力将自己玩剩的旧玩具买了个好价钱,提坦斯只是被动接受了这些“新式”装备。但他们的本质并未因为装备产生改变,在热衷干预政治、蔑视技术进步、复古地崇拜精神力量等方面,他们和查理曼陆军如出一辙。
“大概只有等他们在战场上被彻底打爆,躺在尸山血海里的时候,这些家伙才会后悔吧。”
秘书模样的少年冷笑着评论,声音很轻,只有他自己和靠近的同伴才能听见。
秘书大人没有指正军人们僵化思维和战术的意思,没有必要也没有意义。首先,那群花岗岩脑袋要是能听劝,问题就不会存在。其次,他并不是提坦斯的战友,没义务去提醒。
事实上,再过几个月,查理曼就会成为他的敌人,眼前的状况让他无比高兴——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自己的对手思想僵硬、战术拙劣,如同大和军神乃木希典大将一样更令人高兴的呢?一群群呆板的、听话的“皇国武士”迎着机枪、速射炮、地雷、铁丝网、空中攻击、毒气、榴霰弹,敲着鼓,吹着号,举着旗,一心不乱的排成人墙展开决死突击,直到全员玉碎。面对敌军固若金汤的工事和死伤枕籍的己方士兵,军神们不禁怒问:“掘削机のどの家が强いですか?”……这样的画面简直美到让人不敢看。
就算给他们更先进的武器,思想上的因循守旧也会招致最终的失败,这一点毫无疑问。
“就是为了避免出现最糟糕的情形,所以有必要给他们稍微补补课。”
一旁传来苦笑般的声音,杰勒斯挺直背脊,微微点头。
毫无风度地搔弄头发,凝望着扛回来靶纸,罗兰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低声咕哝着。
“要不然的话就麻烦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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