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斯吐掉抽了一半的卷烟,用力踩灭还在燃烧的烟丝,压抑着情绪的双眼眺望着灯红酒绿的吕德斯,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描绘出怪异的轮廓,就像一个巨大的巢穴,不知有多少怪物潜伏其中。
克劳斯所不知道的是,驻守其它几处特战小队指挥官也正郁闷着,而被他们所不喜的那位亲卫队上校也好不到哪里去。
“布鲁诺、多拉、艾米尔、弗里德里希(防卫军的通用呼号除了二十六个通用拉丁字母,还有四个变体字和两个特定字头,总共有三十二个字母呼号,从A到F依次为安东Anton、布鲁诺Bruno、凯撒Caeser、多拉Dora、艾米尔Emil、弗里德里希Friedrich……以此类推)全部遭到袭击,被击毙的入侵者全部都是临时找来的炮灰,就算抓到了也提供不了有价值的情报。”
“已经确认了吗?”
“现场发回的影像显示,入侵者里不乏有能耐的,但行动模式一点也不像军人,没有配合,没有互相掩护,射击毫无节奏章法,只能说是强化火力之后的山贼土匪或者黑帮分子。”
潜伏在城市里的“自由军团”地下工作者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军事训练,战斗力比起游击队要差上一些,但绝不至于最起码的战术动作和作战配合都一无所知,也不会穿着爆炸背心发动自杀攻击。
“阁下。”
马赫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颇为玩味的说到:
“显然,叛贼们也有好好动过一番脑筋,最起码知道硬拼消耗只会加速他们的灭亡。”
“他们一直脑子不错,只是——”
亲卫队上校戳戳太阳穴,冷笑到:
“不太懂什么叫变通,什么是民众的本质,总是死抱着不切实际的理想不放。不过,现在好像有点改正过来了,知道先送些炮灰来送死了。”
“他们也已经无路可退了,既然事后无论如何都有一波舆论战的纠缠,索性一开始就将相关风险降到最低。只要我们没办法证明这些人确实和‘自由军团’存在联系,光凭几具尸体是不足以取信于人的。”
“对方的战术选择弹性变大了,这对我们来说确实有点麻烦,不过计划大纲不会出现变化,基本路线还是那一个。”
“是的,阁下。”
马赫戴上礼帽,欠了欠身。
“下官这就去迎接客人们。”
“下手别太重,我们还有话要问。”
“请您放心,那些家伙就算被彻底榨干也别想轻轻松松死掉。”
带着血腥味十足的话语,马赫转身离开了指挥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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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组组用速记暗语书写的密件送入临时指挥部,随着播报员诵出一串乱码一样的数字和字母的组合,“蜂鸟”持笔的手在地图上不断勾勒出一组组详细数字。
何时。
何地。
何人。
以何种方式被杀。
从发现到被杀用了多少时间。
拦阻的士兵有多少,查看尸体的士兵有多少,检验尸体的工兵和军医有多少,确认的狙击阵位和狙击手数量有多少。
各式各样的数据陆续汇聚在一起,经由“蜂鸟”的手,一点点拼凑出帝国军在吕德斯的兵力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