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会去指责胜利者,胜利就是最好的免罪符。
只有结果才是重要的,手段和过程无足轻重。
阿尔比昂既想要推进他们的战略规划,又想要保证自己能得到所有预期收益,还希望最大限度减少投入并维护自己的国际形象。可正如共和国流行的名言“自由不是毫无代价的”,获取利益和国际博弈同样如此,没有任何人或国家可以什么都不付出就得到好处。
阿尔比昂的担心实在是既多余又毫无必要。
就连老练的维特伯爵对阿尔比昂在拉普兰问题上的反应也是大摇其头。
在这位公国的实际当家人眼里,公国最可靠的盟友不是帝国也不是阿尔比昂,而是公国的军队和广袤的国土。
依托庞大的人力资源和领土,公国进可组成庞大的军团,随时可以挥军西进,退可利用数千公里的纵深、破败的交通、彻底的焦土战术来稀释敌人的攻击,当敌军疲惫不堪时将战线反推回去。
这是一套被历史证明行之有效的战略,直到帝国崛起,远程攻击武器和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出现为止。
V1、V2、古斯塔夫设备、远程大型轰炸机、无差别轰炸、战略轰炸、精确打击——这一系列武器和战术的出现意味着传统概念里“前方”、“后方”界限变得模糊甚至消失。公国过去依仗的优势已经不复存在,在铺天盖地的轰炸和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面前,不要说西部的心脏地带,就是正在东方兴建的工业地带也难言安全。面对短时间内不可能弥平的技术差距,唯一的解决之道就是拉近与帝国的间距,搬掉拉普兰这个障碍,将匕首抵上帝国的咽喉。
老伯爵对此有一番颇有见地的论述,这里不妨引用一下,以便更透彻的理解公国方面的想法。
“在与帝国爆发战争的情形下,战争一开始就发起猛烈攻势给帝国致命一击的战争计划显然是最好不过的,但现在帝国在技术兵器,尤其是远程攻击武器上的优势使得我军不管是集结还是行军都变得及其危险。经历无穷无尽的空袭、饥饿、疲劳、死亡后,抵达前线的部队不管是战斗力还是数量都遭到严重削弱,这样的部队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御都难以胜任。但如果我军将攻击阵地前出延伸到帝国的边境上,形势即可得到巨大改善。我军将获得一切行动的自由,绵延整个边界的要塞群不管是用于迟滞帝国军的进攻还是作为我军进攻帝国腹地的前进基地都很适合。在此种形势下,一旦我国与帝国开战,将令阿尔比昂军更有效地加入我军的行动之中。在阿尔比昂军队的协助下,我们将对敌人形成相当可观的优势。”
从维特伯爵的发言来看,比起签约然后撕毁条约破坏拉普兰的中立地位带来的政治弊端,公国更看重这样做带来的巨大利好。这其中既有军事上的,也有客观战略上的。
众所周知,公国的工业化进展相当缓慢,即便在此次共同会议中能从帝国获得有关技术专利,吸收技术并转化为推动工业化的动力,最终由点及面全面开花需要漫长的时间和投资,在此期间,帝国也不会一直原地踏步。为了保持对帝国的战略威慑,以及尽可能缩短两国距离,公国必须在拉普兰与帝国的边境地带驻军,并且保障这些驻军的日常消耗和战备存储,这就势必需要拉普兰的全方位配合。可这样一来,公国等于将自己的生命线交到了拉普兰手上,一旦拉普兰在关键时刻突然倒向帝国,公国将遭受难以想象的惨重损失。退一万步讲,即便拉普兰愿意全方位配合公国,不遗余力的满足公国的各种需求,这一样会引发帝国的强烈反弹,最终战争在还未准备就绪的情况下便爆发,这同样是公国难以接受的。
所以从公国的角度来讲,除了由它吞并拉普兰,其它任何结果都是不可接受的。作为公国的忠实盟友,阿尔比昂应该协助公国达成这一目标,而不是浪费时间去关心那些多余又毫无必要的事情。
“就算有什么人对此不满,声称无法接受,他们又能做什么?在实力和现实面前,感情和道义什么都不是。”
戈尔恰科夫伯爵抬起下巴,用标准的公国贵族式傲慢语气说到:
“他们可以管这叫侵略、帝国主义、霸权主义、背信弃义,叫什么都行,反正我们认为这只是在取走我们应得的那一份,而且还是对获得胜利至关重要的那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