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颜值是一切产生的动力(1 / 2)

杨玉燕终于发现杨玉蝉一上午都没出来。

“姐是不是不舒服了?”她问张妈。这都十点多了, 再过一会儿客人都要来了。杨玉蝉可是从来不赖床的。

张妈没说太详细,就道:“你姐想事情呢, 别去打扰她。”

虽然不知道原因, 杨玉燕也猜到是又发生了什么。她想了想,拿了两个桔子去敲杨玉蝉的门。

敲了两下后, 里面的人说:“进来吧。”

杨玉燕轻轻推开门, 探头进去:“姐, 你吃不吃桔子?”

房间里, 杨玉蝉正坐在桌前读书, 书名是《资本论》, 她放了个书签, 合上书, 说:“进来吧,我没事。”

杨玉燕关上门,把桔子放在桌上, 往床上一坐, 翘着腿说:“姐,你是不是在思考跟马天保的事?”她还是忍不住。

杨玉蝉没说话。

杨玉燕凑近她,好奇的问:“姐, 你喜欢马天保什么地方啊?”

喜欢他什么地方?

他学习认真, 性格坚定,积极进取,满腔正义。

她还是没有说话,低下头慢慢把桔子剥了, 桔子的香气暴发出来。

这些优点并不能打动她的家人。她的妈妈、妹妹,甚至张妈都不喜欢马天保,因为他是个穷人。

可生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她以前觉得穷会是一个问题,但在这段时间里,她发现她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的。

问题都有一个解,但穷的解决之道是变的有钱。但她和马天保都没有点石成金的手段啊。

金钱也从来都不是他们的追求啊。

难道要完成他们的理想,就要先追求金钱吗?

她本来是想从书中寻找答案的,可重看这本书却发现书中的道理更加赤-裸。世界就是在金钱之上流动运转的,大到国家,小到个人,一生都会为金钱所困,也逃不掉金钱的支配。人不应沉迷金钱,但人也永远无法摆脱金钱。理想在天上,金钱则是支撑理想的地基。

所以,是的,她与马天保的困难是钱,而她与马天保无法逃避这个问题,他们必须解决它。不然,他们就只能分手了。

当这个结论摆在眼前之后,杨玉蝉突然清醒过来了,包括以前许多想不通也想不明白的事,这一下全都清楚了。她以前还想过为什么杨虚鹤会离开家,这其中除了青春美丽的情人之外,另有一个原因就是杨虚鹤的文章开始赚钱了。杨虚鹤的文章并不是一开始就能发表赚钱的,在她小时候,杨虚鹤的文章常常都会被人退回,他时常自费印诗,送给亲人朋友,那时他一分钱也赚不到,但他也从来没想过要离开家,离开祝颜舒。

但恰恰他找到了在报纸上发表文章的窍门后,他找到了情人,并决定与情人私奔,登报离婚。

当人拥有了资本,他也同时拥有了改变的勇气。

虽然没人搭腔,但对杨玉燕来说这不是问题,她自己主动提起话题,而且一针见血:“你想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讨厌马天保的吗?”

杨玉蝉就是块木头,现在也抬头了,她没好气道:“不是他连累你被金家抓过去的事吗?”

她早猜到妈妈和杨玉燕对马天保的反对正是因为这件事,不过当时的事她听了也很后怕,虽然马家在这件事上也是受害者,却不好替马家说话。

不料,杨玉燕竟然反驳了。

“才不是呢,你当我是什么人?连谁真的连累我都不知道?金家把我抓去这事全怪金家,跟马家根本没关系。”可能有一点关系,但跟金家相比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杨玉蝉可真是吃惊了,跟着就是不解:“那你是因为什么开始讨厌他的呀?你也没见过他几面吧?”

杨玉燕认真的说:“就是从他借钱也要请咱们去吃酒店的事上起,我就觉得他不行的。”

杨玉蝉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原因,连忙问:“妈也是因为这个?”

杨玉燕摇头:“妈那边是不是因为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自己是因为这个。”

杨玉蝉听了就有点小生气了,“为什么因为这个讨厌他啊?他请客还请错了?”

杨玉燕瞠目反问:“他借钱请客啊!”

杨玉蝉依稀仿佛抓住了什么,嘴上却直接顶上去:“借钱怎么了?苏老师也借你的钱啊。”

杨玉燕不妨自己亲姐也会攻击人,也跟她一样哪疼刺哪,顿时立场有点不稳,但吵架嘛,讲究一个气势,气势不能输!

她马上说:“苏老师借的是我的钱!而且他有东西押在我这里,再说了,我借他钱,也不会等着日后给他算总账啊。跟他借金家少爷的钱是一回事吗?金家少爷跟马天保的关系是平等的吗?”

杨玉蝉:“人人都是平等的。”

杨玉燕:“别拿书上的东西来哄人。人人平等是美好的期望,现在实现了吗?金家少爷和马天保之间实现平等了?我跟苏老师之间是平等的,金少爷和马天保是我跟苏老师吗?”

杨玉蝉说不过杨玉燕了。

可她仍想扭转杨玉燕心目中马天保的形象,替他辩解:“他借钱是不太好,但他的心是好的,他当时是想好好招待我们。”

杨玉燕气势如虹:“好心办坏事。他本来没有请咱们去凯悦的能耐,可咱们家也没有期待他有这份能耐吧?姐,你说实话,还是你就跟他说过妈妈是个嫌贫爱富的人,你带个穷一点的同学上咱家会被赶出去?”

这话诛心了。

杨玉蝉马上说:“我没有这么跟他说过!”

杨玉燕:“那他打肿脸充胖子图什么呢?”

杨玉蝉张嘴,但跟不上杨玉燕的速度。

杨玉燕接着说:“因为他虚荣啊!”

杨玉蝉想说马天保不虚荣,他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大家子弟。但另一个念头浮起:他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他的父母是下人。彼时,她理解他为什么不说,因为人人都有一双势力眼。现在,她发现马天保其实也非常在意这一点。

势力的不止是旁人,马天保也是一个势力的人。

杨玉燕还在说:“而且他还没脑子,他就不知道这是会被拆穿的?他原来是什么样,请一次客就不会被人发现了吗?他第一次借钱请客撑面子,以后呢?难道回回都要借钱吗?如果你跟他真的结婚了,那他这个借钱撑面子的毛病就会改吗?万一他不止是想在你面前撑面子,在同事、同学面前仍然想撑面子呢?”

杨玉蝉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不止是这番话提到了她到现在也没有想到的可能性,还因为这番话竟然是她的小妹妹说出来的。

她一个大学生都想不到的事,她这个天天呆在家里的妹妹竟然能想到。

杨玉蝉突然认真的说:“燕燕,你非常聪明,我觉得你应该回学校上课。”

杨玉燕立刻警觉起来:“我们是在说你跟马天保的事,你不要转移话题!”你是不是想报复我?!

杨玉蝉不是在开玩笑,更不是存心报复,而是她是真的觉得杨玉燕再继续浪费她的聪明是非常可惜的。

“马天保的事,我已经在想了。你放心,我不会莽撞,更不会私奔。”她说到这里,杨玉燕瞪眼,你还想过私奔?

杨玉蝉:“我和马天保之间的分歧与矛盾,这段日子我也已经看得不少了。我只是需要再想的清楚一点,再做出决定。”她绽开一个微笑,温柔的说:“我是不会做出让你和妈妈担心的事的,放心吧。我虽然喜欢马天保,但你和妈妈才是我最重要的亲人。”

杨玉燕判断她说的是真心话,立刻松了一口气,马上说:“我之前可真害怕你想一条路走到黑,一心一意要去跟马天保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