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海凝视着李君越阳刚气的面孔,年少时熟悉的情怀又回到她身边,她有些昏昏欲睡,“大笨熊,我想听你唱歌!”李君越握紧她的手,低低地唱了起来:“亲亲我的宝贝,我要越过高山,寻找那已失踪的太阳,寻找那已失踪的月亮!亲亲我的宝贝,我要越过海洋,寻找那已失踪的彩虹………”看着她那微微闭上的眼睛,逐渐进入沉睡,恬静的脸上带着几许倦意,忽然她睁开眼,“你还会像以前那样守在我身边吗?你会一直唱歌给我听吗?”李君越知道现在的她极度缺乏安全感,把手覆盖住她的眼睛,说:“我永远也忘不掉我们青葱岁月的点点滴滴,我曾许下的承诺,此生都会守护我的丫头,我会牵你的手把你交给未来的新郎。睡吧,丫头,哥哥一直都在,一直都守护着你!”李君越想起师傅第一次带着一个小女孩出现的时候,说:“君越,以后小海会跟你一起学医,你要好好照顾她,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妹妹!”从那时候起,这小女孩在他心底便占着和自己妹妹一样重要的分量,他和她年纪相差两年,和她读同一家小学,初中,高中,她高三那年,发生过一次车祸,小腿摔成粉碎性骨折。那段时间,他每天都来医院为她补习,有时候伤口疼,她睡不着觉,他便偷偷学了一首周华健的《亲亲我的宝贝》,当她睡不着的时候,轻轻哼给她听,她那会经常忍着疼痛,不愿意打止痛针,只因他不小心告诉她,那种止痛针要五百块钱一口,很贵的。她便痛极也不愿意打,他给她唱歌,讲故事,读新闻,讲大学里的生活。那是段风雨兼程,却总是能见到彩虹的日子,他承诺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第一时间来到她身边,守候着她。也许因为这样,她跌入这古代,他随即便追随而来了,他兑现了自己的承诺,无论她发生什么事,他一定会在她身边!
林海海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淡笑,慢慢闭上眼睛,放松身体,进入了沉睡中,梦里,是个阳光灿烂的六月!有她心心念念的所有人!
李君越为她注射黄体酮,并开了一些维生素和叶酸,她看起来缺乏营养,只是这段时间不需要补充太多的营养,只要充分的休息便足够。
他在床边守候着她,为她驱走每一份黑暗,她一生,没有遇到过深爱的人,唯一一次,却不得不分开,他知道她的苦,这是一场持久战,他想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面对!在这个陌生的时空,他们只有彼此,虽没有血缘的关系,却比亲骨肉还要亲!
杨涵伦匆匆赶回来,推门而进,李君越立刻示意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沉默,杨涵伦担忧地看着脸色苍白的林海海,用眼神询问着李君越,李君越为林海海压好被角,拿起药箱出去,杨涵伦也一脸凝重地跟着他出来。
“怎么样?她没事吧?”看到李君越那阴沉的脸色,杨涵伦迟疑了一下,心中掠过不好的预感。
李君越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这两兄弟都爱惨了小海,不过,小海就算跟谁,也都不会完美,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陈碧柔在先,纵然他爱小海,也不是一份完美的爱。另外那位,更加不用说了。
杨涵伦见他不说话,心中如坠入冰窖,她很严重吗?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变调:“她,她到底怎么了?”
李君越回过神来,见杨涵伦一脸的慌张,连忙说:“放心吧,暂时没事,只要让她多休息!”
杨涵伦松了一口气,转身回了房,坐在床边看着林海海苍白但恬静的面容,心中百感交集,这女人,一直都让他把心悬在半空,未曾一刻落在地上。这以后,是否也如此?
李君越通过微掩的门扉看进去,烛光摇曳,帐幔低垂的床边坐着一个孤寂的身影,他不禁喟然长叹,心事重重而去!
陈落青接报连忙赶到临海医院,杨绍伦还没醒来,他沉重地看着萧远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萧远心中一酸,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陈落青听完,脸色阴鸷,虽然知道此事不能怪杨涵伦,心中却还是忍不住对他产生了怨怼之心,杨绍伦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在他未登基前,他们亲如兄弟,无话不谈。他知道他并不想做皇帝,他最大的愿望只是如闲云野鹤般游荡于名山大川中,找一个志同道合的女子,笑傲人生。但是宿命偏偏注定他是皇帝,从登基那一刻起,他便抛弃了所有的梦想,尽力做好他肩负的重任。他要求的不多,只要一个倾心相待的女子!只可惜,这个女子,偏偏是她!注定了悲剧,注定了无可奈何,注定了只能遗忘!
陈落青看到一个黑衣女子在角落里坐着,似乎在守候里面的人。他细细辨认,认出她便是被救出宫的庄妃,想不到她居然敢在此出现,他正要走过去,萧远拉住他说:“刚才幸好有庄妃娘娘相救,奴才和皇上才能脱险!”陈落青愕然,“她为何会出现在王府?”
“我现在的名字叫忘尘,是林大夫的贴身护卫兼弟子,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太久,里面的人醒了我便离开。”淡淡的语气带着几分林海海式的清凉,不知不觉中,她在模仿林海海的一言一行!
陈落青不言语,进去看着杨绍伦,此时还真不能让六王府知道,他对萧远说:“明天上朝的时候,你对百官宣布,皇上带着本将军一同私访民间去了,几日便回,知道吗?”
萧远自然知道陈落青的安排是何用意,他点点头说:“陈将军请放心,奴才绝不让人知道皇上在此!”
“好,你先行回宫,这里一切由我来打点,今夜拟一份圣旨,着罗大人暂代朝政!”
“奴才这就去,这里一切就拜托陈将军!”萧远说。
“萧公公慢走!”经过上次的事情,陈落青此时衷心敬重萧远。
李君越背着药箱,拒绝了王府的马车,独自一人走在这古代的大街上,西街的青楼酒肆人声喧闹,张灯结彩,出入者笑意张狂,面露笑意。涂脂抹粉的青楼女子扬起手帕,搔首弄姿吸引着逛花街的男子,李君越径直走过,不看一眼,每一种生活的后面,必定有不为人知的故事,他不想去揣测和分辨。
穿过热闹的西街,越过几条小巷,无忧酒馆寂静地伫立在河岸边。李君越想起这里的“心酒”,于是便掀开布帘进去了。老板娘依旧是那有着淡淡笑容的女子,清丽的面容,微翘的睫毛,会闪动灵光的眸子。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找了一张桌子坐下,老板娘马上送来一壶酒,还是那种洁白的瓷瓶,他扬起脸问:“这酒可有名字?”
老板娘淡淡一笑,“这酒名为”心酒“,对任何一个有心事的人,都有特别的作用,也许能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