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月在一旁道:“小姐,看她的样子,倒像是流民。福临街一向热闹,来往的大户人家也多,来这卖身倒也无可厚非。”
何若薇轻轻一叹,又看了一会,道:“我们走吧!”
可是怜月却不知怎么的站在原地不动,只是突然眼睛红红的道:“小姐,这姑娘好可怜。”
何若薇没说话,只是拉起怜月的手轻轻拍了拍。正在这时,背后传来一道轻笑:“公子,这不是前日咱们在霖雨桥那遇到的姑娘吗?怎么今天又在这遇到了?”
何若薇不由转头向身后看去,人群的最尾处,站立着两匹大宛良马,当前的马背上坐着一位锦衣公子,素色圆领窄袖袍衫,腿登青缎小朝鞋,眉如墨画,似两道飞剑,张扬而霸气,一张脸刚毅而冷峻。就这么一个人,虽然没开口说话,却给人一种沉稳而冰冷的感觉。
许是见有人盯着他看,那男子一转头正好撞上了何若薇的眼光。何若薇轻仰着头看着他,并没有避闪那男人探寻的目光。两人隔着人群相互打量了好一会,那男人才将眼光收回,轻拉缰绳,调转马头就似要离去。
“丁公子,请等等。”
一道声音从何若薇身后响起,刚刚还跪在街角的女子站起身越过人群走了那骑马公子面前,“卟通”一声跪了下来:“公子,请让叶儿跟随公子侍候公子吧。”软软的声音如同江南上好的糯米,苏苏软软的。
何若薇顿时心里亮堂,原来还有这么一出戏呢。这姑娘到是好心计,恐怕原也是算计好她口里的这位丁公子会从这街口路过。
如此狗血而八点档的戏码倒引起了何若薇的兴趣,索性也不走了,立在原地看那公子怎么处理。
那公子骑在马背上听了这句话,脸上不见声色,到是跟在他身后,似小肆的年轻男子叫了起来:“叶儿姑娘,我家公子身份何等尊贵,要侍候他的人自然多了。”
那叶儿姑娘跪在地上却殷殷哭了起来:“昨日公子于危难处舍银相助小女子,如同再造之恩。如今家父已走,小女子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本欲随着父亲一同去了。可是念着还有公子的恩情未报,怎么可以如此轻贱生命。所以还恳求公子给叶儿一个报恩的机会。”
这一番话初初听上去至情至理,边上的人都为这位叶儿姑娘的诚意所感动,而那位丁公子却依然不动声色。
何若薇仔细一想,到越觉得这位叶儿姑娘好心计,这话其实是在逼眼前的这位公子呢。如若不给人家报恩的机会,人家姑娘就要轻生了。
何若薇赌那位公子自然也听明白了那位姑娘的言下之意,心里存着看好戏的心情,倒想看看那位公子怎么处理此事。
好一会后,才听那位公子缓缓开口:“叶儿姑娘的美意丁某心领了。不过……如若昨天赠银造成姑娘困挠,姑娘不如将银子还给我,然后再自行了断吧。”
“哈哈!”何若薇忍不住笑了出来了。
这位公子可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