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来，是有件重要的事跟你说……”

低哑的声音说到这里停住，沉静了好一会儿，才继续——

“我和你姐姐……已经决定分手了……”

“律师已经在拟离婚协议……等我的身体康复出院，民政局销假上班，我们就去办理离婚手续……”

“到那个时候，你就再也不用担心我会抢走她了……”

赫连战止说到这里，又顿了顿，声音比方才沉了许多。

“你的父母……三年前那场车祸，是我造成的……对不起，害你们姐妹俩失去至亲的人……虽然有替自己辩白的嫌疑，但三年前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我情绪彻底失控，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是现在，我也想不起来，三年前车祸的细节……”

“我和你姐姐离婚之后，她就又变成一个人了，我怕她一个人又会胡思乱想钻牛角尖伤害自己的身体……”赫连战止说到这里，忽然握住唐君泽细嫩苍白的小手，黑眸中满满的祈求，“所以你别再睡了，醒过来吧，以后替我陪着她，好好看着她，别让她再伤害自己……”

门外。

唐棠看着赫连战止重重地抹脸，哑着声音祈求一个不足十岁孩子的样子，胸口仿佛几千万根针同时扎中那样疼。

她猛地松开握着门把的手，转身无力地软靠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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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战止返回病房的时候，发现唐棠正在收拾行李。

心头狠狠一震，脸色刹那间就刷白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双眼充血狂乱，压抑不住地暴吼，“为什么收拾东西？你想走？不是说过要等我身体好起来吗？你什么意思，反悔了？！”

强烈的惊慌让赫连战止忘了控制力道，几乎是用了所有的力气在攥她的手腕。

唐棠的手腕被捏得通红，瞬间就痛麻痹，失去感觉。

尽管如此，她也没有生气，伸手轻轻地覆于他青筋暴突的手背上，“你想留在医院里过年么？”

赫连战止一愣，满脸的疑惑，没懂她这话的意思，“什么？”

“我问过医生了，他说只要控制好温度，不再烧起来，你可以出院回家休息。”

赫连战止看看已经整理得差不多的行李，再看看搁在床尾的出院手续，呆滞了好一会儿，总算是想明白了一些事，“你……不是要走？”

“还有几个小时就除夕了，我不喜欢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唐棠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她不是要走，而是给自己办了出院手续，带他回去！

反应过来这一点，赫连战止脸上的戾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一低头，发现自己把她的手腕都捏红了，连忙松开，像做错事的孩子，“是不是很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要走了……一时激动……你打我吧，用力地打，不要客气。”

说着，弯下腰来，主动把脸凑到唐棠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