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们大年初一去月老庙，在许愿树下拍的照片。

通天大树上挂满了红色的许愿布条，随风飘舞间能够清晰地看到其中一个布条上，写着——

我愿以前半生所得一切起誓，唯愿下半生常伴你左右。】

唐棠眼泪一下子没忍住，就这么滚了下来。

这个笨蛋！

不就一张照片，至于那么拼命么？

唐棠一哭，赫连战止立刻就慌了。

他以为唐棠不愿意自己留着她的照片，虽然心口像刀割一样疼，但还是拿过了照片，“别哭，你要是不喜欢，我让斯克把所有的东西都寄还给你……”

边说边垂眸撕照片。

然而试了好几次，都下不去手，照片在手里紧紧地攥着，指关节都捏白了，好不容易处理好的伤口，因为他的过度用力，又开始渗血。

唐棠将他的举动看在眼里，胸口涩得厉害，“不是要撕么？怎么不撕了？”

手里的照片攥得更紧，赫连战止动了动干涸的薄唇，好一会儿才沙哑地开口，“能不能……留一张做个纪念？就一张……”

唐棠定定地盯着他攥得青筋爆起的手没有说话，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赫连战止一直安静地等着，等她开口同意。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唐棠却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她的沉默，在赫连战止的眼里，成了无声的拒绝。

赫连战止轻扯了下沉重的嘴角，声音嘶哑得连自己都快要认不出来，“我知道了……你别不高兴……我马上就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