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需要霍香说了。

江毅在战场上历练过的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霍香这反应背后代表的意思？

脸色愈发地沉了下去。

他万万没有想到，孟树海就是当年的大毒~袅，没有想到，霍香跟孟树海会有关系，更没有想到，霍香明明知道杀了江燃的人是谁，却这么多年来只字不提，甚至心安理得地在江家的庇护下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

“霍香，江燃哪里对不起你？我们江家哪里对不起你？让你这样对我们？”江毅咬着牙问，每个字都泣血。

中年丧子对江毅来说已是天塌下来般的重大打击。

他一直以为，江家的祸事在儿子牺牲那时起就该停止。

江毅万万没有想到，到了暮年，自己竟然要经历这样的事！

一直当成儿媳妇，掏心掏肺付出，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照顾弥补的霍香，明知道江燃的死是谁造成的，手中也握着证据，却一直藏着不说！

胸口气血上涌，江毅“咳——”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嘴里尝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身体剧烈地摇晃，眼看着就要摔倒。

幸好江辞和赫连战止眼明手快，扶住了他，才没有发生什么惨剧。

“外公，你怎么样？”

“没事？”

江辞和赫连战止异口同声。

江毅摇头，不想让他们担心，硬是将口中的血腥味咽下去，努力地站稳，想要保持住平时的模样，声音却哑得厉害，“问你话！霍香，江燃哪里对不起你？我们江家哪里对不起你？！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要瞒着？”

“我……爸……”霍香还是第一次见江毅这副模样，脸黑沉如暴风雨中的海面，眼神锋利如刀，她完全没办法反应，就这样跌坐在那里，瑟瑟发抖，整个后背都是凉的。

江毅靠近一步，咬着字重复，“江燃哪里对不起你？我们江家哪里对不起你？！”

他每说一个字，就用力一分，直到额际青筋彻底地暴起，表情近乎狰狞。

霍香看看江毅，再看看他身旁的人，情绪慢慢恢复了一些。

她暗暗地吐纳一番，总算是让心情平复了一些，摇摇晃晃地扶着床站了起来。

她先是闭了闭眼，才开口，“爸，你误会了，我刚才那些话，只是随口胡诌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孟康是谁，更不可能知道江燃是怎么死的。我只是太着急了，才会口不择言胡说的！”

“口不择言？”江毅冷笑，目光比刀片还锋利，闪着犀利的寒光，一字一句，清晰而重地问，“霍香，我在你眼前，是不是已经老得连真话假话都分不清了？”

“……”霍香紧紧地抿着唇，没有吱声，抓着床沿的手攥紧，指关节泛白。

江毅将她的反应全看在眼里，眼中的讥讽又深了几分，“如果你不知道当年是怎么回事，不敢肯定孟树海的真实身份，又怎么敢把电话打到陈颖的手机上？你打电话给陈颖做什么？不要告诉我，你是要跟陈颖叙旧，我们都很清楚，陈颖跟你没有任何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