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秦风的处境,卓远是心知肚明,知道他虽然浑身都是冲劲,怎奈南华的顽疾根深蒂固,不是某个人一朝一夕所能改变的。病入膏肓的人,用猛药未必见效,只能循序渐进,一点点改变。
“不必自责,你的难处我们都知道,这也不能完全怪你。”卓远安慰道,伸手拍了拍秦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慢慢来吧,你来这段时间已经有了起色,我们都很欣慰,这证明我们当初没有看错人,你的确是个干事的人。有这个心比什么都强,相信再不远的将来,你一定会干出一番成绩。”
剪短的几句话,却让秦风大受感动,备受鼓舞,毕竟自己的坚持和努力有人看在眼里。一个人孤军奋战时间久了,内心会十分的寂寞孤单,非常渴望别人的认同,这是人的普遍心理。秦风只是一个普通人,还不是神,不可能不在乎这些。
“做吧,小秦,把你这段时间在南华的工作跟我汇报一下吧,我想听听你的心得。”卓远指了指房间里的沙发,示意秦风坐下,自己打开热水器烧水泡茶。
秦风坐下来,心情多少还是有些紧张,心里琢磨着一会如何开口。中央的这支调查小组,这次到南华来究竟是什么目的,到现在都还不是很明朗。名义上他们是调查南华四大世家与丐帮的,可是真实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现在谁都不好说。君恩难测,上峰的心思岂是下面人可以妄加猜测的。
给秦风泡好一杯茶,卓远在秦风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故意漫不经心地说道:“现在说说你这一段时间在南华的工作吧。南华的形势很复杂,即便你有霍家的庇护,想做成一件事也不是那么容易,因为你要做的事,必然破坏其他人的既得利益,必然困难重重,这都可以理解。所以我现在最想听的是你这段时间的领悟,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秦风不仅是霍家指定的接班人,也是朱总极力培养的年轻干部,所以他们对自己的后备军都是有要求的。其实现代的政党和以前的朝廷没多大区别,封建王朝有党争,现在的政党一样有政治分歧。每个在位者都需要培养自己的嫡系部队,这些嫡系部队就是他们的势力,在位时帮他们做事,下台后保护他们的利益,扶持他们的后代。
“这段时间我只顾着内斗了,攘外必先安内,自己的内部都没捋顺,什么事都干不成。”秦风叹息道:“原本我到南华的第一任务是铲除丐帮,可是现在却感觉自己很无能。丐帮在江南渗透得太厉害,到处都是他们的人,而且从金融上绑架了政府,很多人明里暗里帮衬他们,我感觉自己是一个人在孤军奋战,很孤独。”
卓远笑道:“怎么,遇到这么点困难就气馁了?这不像你的风格啊,我们印象里你可是敢打敢冲的将才,从来不知道害怕是什么。”
“我也不想这样子,可是没经历过挫折,就不明白自己的斤两。”秦风苦涩地说道:“南华和银城不可同日而语,我现在最深的体会是,自己错把南华当成银城了,还是按照以前那个套路来,结果处处碰壁,这是我不会因地制宜的问题,犯了经验主义的主观错误。”
卓远正色点点头,说道:“你能这么看问题,说明你还是懂得自省的,这一点难得可贵。一个人不怕犯错误,就怕犯了错误而不知道反省改正,只会把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这样的同志是永远不会成长的,只能在原地踏步,甚至倒退。”
秦风不做声了,他是反省了,可是光反省是远远不够的,他现在急需精诚合作的团队,急需外部助力,光是一个丐帮都够头疼了,再加上南华四大世家的三家,他感觉自己面对这几座大山,根本就无力抗衡。
秦风笑笑,说道:“多谢卓总指点,我会努力的。现在需要调整心态,重新旅顺思路,找到最合适的办法做事。”
“是不是感觉压力很大?”卓远笑眯眯地看着秦风问道。
秦风点点头,也不隐藏自己,说道:“的确是有不小的压力,不过压力就是动力,我还顶得住。”
“你等等,我叫个人过来陪你聊聊,开导开导你。”卓远起身,走到座机前,拨通了一个号码,沉声说道:“孟部长吗,我是卓远,你到我房间里来一趟吧,有些工作我们分配一下。”
挂了电话,卓远喝着茶和秦风静心等待这位孟部长,等了几分钟,有人按响了门铃。卓远走到门口,拉开门,让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进来,指着秦风介绍道:“孟部长,这位就是我说的那位秦风了,你们两个都是一个系统的,可以交流下经验。”
孟部长敬礼,伸出一只手说道:“孟辉,公安部刑侦总局局长,奉命前来南华查案。你就是那个传奇人物秦风吧,久仰久仰,你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啊。”
这位公安部下属刑侦总局的局长竟然知道自己,秦风受宠若惊,连忙伸出手与孟辉握手,笑着说道:“孟局长真是谬赞了,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怎么能入得了您的法眼,实在是惭愧。”
“你的名字我可是几年前就听说过,当年银城的连环杀人案是你帮助公安部门侦破的吧,当时你好像还是个副校长,那时候我就记住了你的名字。”孟辉说道:“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你竟然也成了警察,真是让我高兴。请坐吧,今天我要跟你好好谈谈,好好总结一下治理南华几大毒瘤的办法。”
几个人坐下来,秦风从兜里摸出烟,想抽一口,但看到孟辉和卓远都不抽烟,也就只好悻悻地将烟放进烟盒里,咽下一口唾沫,强忍着烟瘾说道:“南华的几大祸患其实说穿了就只有丐帮,这才是主要矛盾。丐帮有钱有人,用资本绑架政府,所以想要清理南华的祸患,丐帮强大的资本绝对不可以忽视。”
“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卓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