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韩厥再怎么庇护赵氏,赵武也就是守着封地过日子,在两家阻拦下不可能有所功业上的建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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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武自己有些推测,听葛存用逻辑清晰的话讲出来,不由更通透了一些。
他问:“栾氏与郤氏,可会放过赵孟?”
其实,他知道赵武会崛起,只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方式,有考验葛存眼界的意思。
“元帅曾受赵庄子大恩,赵孟乃赵庄子之子。”葛存称呼的是赵朔的谥号,继续往下说道:“元帅攻伐赵氏主宗,赵庄子已逝世。原同(赵同)、屏括(赵括)与赵庄子,不可混为一谈。”
吕武懂了。
栾书攻打赵氏主宗,不等于就要痛恨赵武,甚至可能看在赵朔的份上,会扶持赵武。
可是,郤克一样对栾书有大恩吧?
现在栾书好像也没顾及郤克对自己的恩情,已经在针对郤氏了。
卫睿则是很惊奇地说:“对晋国‘卿’之家,知之详也?”
葛存矜持地说道:“在下出自鲁,年少学文,复而周游列国。诸侯之君,皆久视于晋,莫不小心。若想有所作为,岂可不识晋之众‘卿’。”
这话说得在理又通透啊!
连各个诸侯国的国君都要小心翼翼地盯着晋国的“卿”,想从这些“卿”的一些作为上,来判断应该怎么跟晋国相处。
他们这些注定只能服务于某位贵族,期盼在某家建立功业,积累名声和功劳,好让自己也晋升为贵族一员的人,怎么能不花更多的精力,来关注晋国的众“卿”呢?
只是卫睿和梁兴有些懵。
他们一直想的是充实己身,掌握某个知识,投靠哪家贵族之后,用学到的知识展现自己的价值,没想到除了知识之外,还需对晋国的“卿”做那么多研究。
吕武问及了赵武的事情,主要是想得出一个判断,赵武重新出山对老吕家会起到什么影响,是正面,还是负面。
葛存分析了一波,几乎都谈到了点子上。
晋国现在的情势比较紧张,有一个覆灭的老牌家族重新出现,能够获得上进渠道,会是一件能缓解国内紧张情势的好事。
老吕家与韩氏、魏氏和赵氏已经确定了共生关系。
葛存说道:“主,与您在‘吕’与郤氏部将对峙相比,赵孟对郤氏更值得留意。”
吕武接下来就问葛存,去见郤至需要注意什么。
这个来自鲁国的家臣倒也实在。
他先问吕武有什么目的,想要达到什么样的目标,再来分析郤至这个人。
在葛存的描述中,郤至应该是三郤里面最好打交道的一个。
郤至虽然也骄横,却比郤锜更加讲道理,比郤犨更加的纯粹。
“主。”葛存非常自信地说:“温季与楚国有大仇恨,与之步调乃一,必可得之青睐。”
啥玩意?
郤至跟楚国有什么深仇大恨?没听说过啊!
其实,葛存的意思不是私仇,是郤至主张跟楚国分出一个胜负。
吕武没想得到郤至的青睐,只是不想加深矛盾。
谈完了该谈的事情。
家臣分别退下。
吕武闭上眼睛将整个过程回忆一遍,思量葛存的分析与建议。
翌日。
天空的东方刚刚泛白。
早已经起来梳洗并吃完朝食的吕武先派梁兴去郤氏那边,又让葛存去韩氏将韩妏与儿子接过来。
今天,吕武将会前往拜访郤至,再派人去确认郤至在不在家,是因为上次祈奚的事情给起到了教训。
没多久,梁兴回来复命。
他当然没资格求见郤至,只是找郤氏的家臣,以吕武跟郤至有约定为理由,询问郤至在不在家。
得知郤至没出门,吕武也就决定动身。
他们这边离郤氏住宅并不近,过去需要花上将近两刻钟。
走到半路,葛存急冲冲地过来,跟跑在吕武的战车边上,说道:“主,驹伯(郤锜)出新田往鲁国而去。”
吕武比较纳闷,自己不是派葛存去韩氏将韩妏和儿子接回来吗?
就因为自己是个鲁国人,葛存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跑来说这个???
“主,驹伯骄横,出使鲁国必生乱。”葛存好像没看到吕武的表情,又继续往下说:“内患已生,又惹外乱,实为不智也。”
吕武索性让青停车。
他需要询问葛存完成任务了吗?没有完成就必须训斥。
话到了嘴边,却是听远处传来了惨叫声和喧哗声。
街角处突然出现一辆车架。
有车是挺正常的事情,车辕上绑着个肉坦的人,事情就不正常了。
所谓的“肉坦”就是脱光光。
吕武定眼一看……
尼玛!
那人不是胥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