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慌乱、惊恐的时候,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柳怀袖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郝月婵自爆其短,谁还能救得了她?
“王爷!”郝月婵惶恐至极,如坐针毡,她跳起来,冲到杨晟涵的面前,还想着像之前一样,投入他的怀里,哭着哀求他的原谅。但杨晟涵脸色阴沉,下人都是看主子的脸色办事的,一看见杨晟涵这个脸色,立即冲上去,扣押住了郝月婵,把她拦截在了杨晟涵的十步之外。
“王爷!您当真不念着我们之间的情分吗?”郝月婵绝望地道。
杨晟涵哼了一声,郝月婵一看她的脸色,顿时就明白他的心意,捂着脸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柳怀袖叹了一口气,忍不住说道:“郝姐姐的确是给韦姐姐下过毒,而且中毒不浅,但后来郝姐姐一时心软,及时地给韦姐姐服下了解药,又请了林老良医来清余毒。机关如此,林老良医也说了,这时间毕竟是拖得太长了,所以毒入五脏六腑,难以根除,需得调养一个多月,方能将余毒排尽。仵作验尸,看到的只是余毒,而非是致命因素。王爷和梁大人若是不信,可召林老良医过来仔细询问,在王爷面前,林老良医定是知无不言的。”
杨晟涵冷声道:“不必了。人死不能复生。”
郝月婵苦苦地哀求道:“王爷,你便就差人去请林老良医过来,一问便知妾身所说是真是假了!你把林老良医请来,便就知道妾身并非是杀死韦沁华的真凶,一切都是韦沁华自己忽然想不开,才会悬梁自尽的,与妾身无关呀!你若不去请林老良医,便就说明你已经认定是妾身下毒杀害了韦沁华,今生今世都不会再原谅妾身了!”
杨晟涵怒道:“你既然自己都承认过自己给净雪下过毒,迫害过她,就凭这一点,你要本王怎么原谅你?想不到你往时自命知书达礼,却竟然会是如此恶毒的女人!此事,本王过后再找你算账!”
说罢,他又转过头去问梁卫民:“梁大人,你继续说,告诉我,为什么这个毒妇不惜一切,都要取净雪的性命?”
梁卫民道:“下官说过,韦沁华在王府里,于云姬公主与郝夫人而言,便就是双面探子的身份。下官查知,在韦沁华自尽的两天前,云姬公主和韦沁华都聚集在无名院里看一位道人做法事,那日韦沁华身体不适,误打翻了一桶狗血,不幸泼到了云姬公主的身上。下官大胆猜测,那便就是韦沁华自尽一案的导火索,正是因为韦沁华打翻了那桶狗血,惹得云姬公主在王爷的面前丢尽了颜面,云姬公主大怒,发誓一定会报了这个‘狗血淋头’的大仇。而郝夫人担心韦沁华的身份败露,会给自己引上了麻烦,于是便就打算先下手为强!”
“然而,郝夫人却不甘心就这样杀人灭口,王爷的沁华忽然死去,一定会引人怀疑,就正因为如此,所以郝夫人便就决定找一个替罪羊,替去自己的罪名。而这个时候,小王妃便就成了郝夫人的最佳选择——如若小王妃牵扯上罪名,那王爷必当降罪于小王妃,如此以来,郝夫人不仅能摆脱嫌疑,还能将罪责都推到小王妃头上,借此除去一个敌手。”
“而郝夫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一天,她派了一个丫鬟冒充韦沁华的贴身侍女去诱骗小王妃去锦瑟居喝茶,却冲撞上了韦沁华真正的贴身婢女鸣翠前去无名院求救。正是因为两人撞上了,小王妃这才发觉去锦瑟居喝茶是一场阴谋。于是便就将两个婢女一起关了起来,然后又派遣下人去福安院请老王妃去锦瑟居喝茶,如此以来,郝夫人的布局便就出现了漏洞。就因为老王妃也去了,所以才拆穿了郝夫人的谋杀。”
“之后,林老良医前去锦瑟居救人,而那段时间里,郝夫人、小王妃以及老王妃达成了共识,决定将当日的事情隐瞒下来。不然,那一日,定然会有许多人都知道韦沁华被人下毒一事,而绝不是风平浪静。下官猜测,这一定是郝夫人见事情藏不住了,于是便就使出了手段,威逼利诱,令小王妃和老王妃一同答应下替她隐瞒真相!而老王妃昨日匆匆离开王府,回乡下去,想来便就是郝夫人害怕事情败露,所以便就让老王妃离开王府,避开官府的追查。”
“尽管老王妃走了,但老王妃的贴身婢女却留下来了。在下官的逼问下,那婢女已经将真相吐露!”梁卫民道,“王爷,可否请证人翠花出来,说出证词?”
杨晟涵合起眼,默默地点了点头。
不消片刻,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婶子走了出来,规规矩矩地跪拜道:“奴婢翠花,拜见王爷、王妃、公主、郝夫人、梁大人。”
杨晟涵道:“翠花,你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吧!”
“是。”翠花说道:“那日有个男子前来福安院,说是郝夫人请老王妃过去喝茶,老王妃不疑有他,便就兴冲冲地过去了。老王妃刚到锦瑟居,小王妃后脚便就跟到了。喝过茶之后,我们忽然听见郝夫人的内室里有动静,老王妃以为郝夫人屋里藏了野男人,于是便要冲进去查看个究竟。却没想到我们并没有见到什么野男人,而是见到奄奄一息的沁华!之后,林老良医便就来了,将所有人都赶出内室,自己留在内室里给沁华医治。就在这个时候,郝夫人忽然将所有下人都赶了出去,关上房门和老王妃、小王妃两人商量着什么。奴婢不知道她们三人都商量了什么,但是等郝夫人他们出来之后,便就让奴才门闭嘴,不许将今日之事告诉任何人。奴婢想,应该是郝夫人说服了老王妃和小王妃,令老王妃和小王妃答应不将当日的事情揭露出来的。第二天下午,韦沁华便就出事了。奴婢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还请王爷明察!”
杨晟涵盛怒之下,气得拍了一掌桌子,道:“如此说来,净雪生前竟然受了如此之多的委屈!若只是一人欺负她便也就罢了,竟然……竟然有这么多人联起手来欺负她!这是一条人命呀,月婵你竟然就这么狠得下心去下毒害净雪!王府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一个人来告诉我听,我的母亲、我的妻子,竟然就这样地将这么大的事情给隐瞒了下去!你们的良心都是被狗吃了么!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为净雪说一句公道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