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逸尘的升级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大量的虫子在平台上被转化为经验值，但经验池的进度依然慢的让人心焦。

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

塞莉斯泰因一边喝着泰伦虫族浆液制作的恢复药剂，一边计算着徐逸尘的杀戮数，虽然修女们很少被布置在泰伦虫族的战场上，但整个新大陆所有知晓泰伦虫族存在的人类都对这个物种没有好感。

然而，以巫王们偶尔在虫族个体胃囊中找到的残骸来看，可能没有任何智慧物种会对这种生物有好感。

“巫王大人走之前给我下达了一个命令，我会陪着你一起进入大漩涡。”塞莉斯泰因对徐逸尘说道：“我将会作为你的第一道屏障，尽自己所能削弱大漩涡内部直接和你接触的灵能。”

“不论对你还是对我，这都是个必死的任务，你不觉得可惜么？”徐逸尘没有因为对话而减弱自己的效率：“你已经看见了，在巫王们离开后，整个新大陆将会迎来崭新的局面，你也可以拥有新生活。”

“我没看出来即将迎来的新秩序有什么可取之处，最少在巫王的统治下新大陆依然处于安稳状态，即使是奴隶们也能吃饱饭，我在黑船上游离了不少地方，这个世界大部分地区都做不到这一点。”塞莉斯泰因摇了摇头：“我了解那些施法者，没有了巫王，这些施法者立刻就会变成一盘散沙，没有人能像巫王一样统治他们。”

“巫王们已经许诺让亚伯拉罕成为新大陆的新统治者，他们留下的遗产足够亚伯拉罕握紧手中的权利了。”徐逸尘在虫群中不断旋转：“对大部分奴隶来说，这就是美好生活的开端，他们信任亚伯拉罕这个名字。”

“但亚伯拉罕不是巫王，巫王就像新大陆的烙印，他们是真实不虚的存在，一旦现在的巫王消失了，那些施法者会不惜一切代价成为新的巫王。”塞莉斯泰因摇了摇头：“那些施法者会为了占据更多的资源而互相敌视，互相争夺，那些奴隶们也许能迎来自由意志，但在最终的胜利者角逐出来之前，没有人能安稳的生活下去。”

“更何况，作为寂静修女，我已经习惯了巫王们还在的生活，我不想去迎接新秩序。”塞莉斯泰因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仿佛上面的血迹还未干：“我杀过太多人，太多女巫，其中很多都是无辜者，她们唯一的错误就是被灵能所选中，和你一起进入大漩涡，对我而言是一种救赎，是对这个世界的补偿。”

“既然如此，欢迎你加入我的团队，如果大漩涡里的位置足够，我可以给你留一个。”徐逸尘认可了塞莉斯泰因的理由：“但愿支持我们的巫王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他们会的，这是世界的选择。”塞莉斯泰因严肃的回答。

在远南的黑塔中，爱菲拉尔轻轻的睁开眼睛，双眼因为直视了太多能量波动而留下了两行血泪，但她随即用灵能抹平了肉体上的伤痕。

支持大漩涡计划的巫王们取得了初步胜利，但对于巫王这样的存在而言，一点点的优势就足以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随着反对方的两位巫王被永远的埋葬，大漩涡计划的执行几乎已经不可逆转。

爱菲拉尔在过去曾经看到过很多关于大漩涡的记忆碎片，但那个时候她尚且不知道那个连接天地的巨大能量漩涡到底是什么，一直到徐逸尘第一次在地下基地捡到了古罗马帝国的参谋，一直到古罗马帝国选择掀开盖子，将大漩涡暴露在这个世界，她才真正看清楚整个计划的全貌。

一个简单的计划，一个疯狂的计划。

在遇见徐逸尘之前，爱菲拉尔曾在各种关于未来的碎片中看见大漩涡最终化为一张狰狞的巨口，将整个世界吞下，也曾经看见过大漩涡不断向下，凿穿了整个世界。

那壮观的场景，即使在诸多世界末日的场景中，也依然让爱菲拉尔印象深刻。

现在，大漩涡计划中加入了徐逸尘，会改变什么么？爱菲拉尔猜不到，也看不见，但直觉告诉她应该一如既往的相信那个男人，是他一手搅乱了整个世界线，让如此之多的世界线碎片拼凑在一起。

已经有能力阅读世界之书的爱菲拉尔，在那里知晓了太多关于这个世界的隐秘知识。

比如邪神们降下的智慧果实，启发母世界的智者，让他们在世界末日之前试图制造一个能备份整个人类文明的子世界，当他们的世界被毁灭后，邪神们就会施加伟力，让子世界成为新的母世界，重复上一个的循环。

两个世界的关系就像是莫比乌斯环，在时间循环中不断互相备份，哪有什么原住民和异民之分？只不过是复制品以及复制品的复制品而已。

从徐逸尘降临在这个扭曲的双生循环世界开始，这个莫比乌斯环就被打破了。

大量本不该交织在一起的时间线被交织在了一起，以至于这个世界同时出现了惧亡者，古罗马帝国，人类诸神，巫王，以及以为这是个游戏世界的玩家们。

太多东西挤在了一起，让这个世界变得凌乱不堪，因为它们本来就不该聚在一起。

一直到现在，现实中的科学官们都在寻找游戏世界突然出现的原因，因为按照世界之书的书写，整个‘虚拟世界’本应该在这条世界线十六年以后才会被塑造，人类需要花费足足十二年的时间来一点一点完善世界背景。

惧亡者们和古罗马帝国这两个智械集团也不应该出现在同一个世界，因为它们来自两个‘智械危机’结局完全相反的时间线，它们塑造整个虚拟世界的目的也完全相反，一个是为了收割文明，一个则是为了复兴人类。

当它们在同一个世界中碰面的时候，双方的主脑都出现了大量逻辑错误，一直到现在都没能恢复元气。

一切都始于徐逸尘，一切也都会终于徐逸尘，爱菲拉尔不会干涉徐逸尘的任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