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由此也能说明,婠婠在唐国经营的势力以及关系,俱已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再加之他如今的地位使然,方可令唐国如此重视。
他走下楼去,随手抛出两杈黄金,扔在那大厅说书先生桌上算作打赏,于女子谦卑作请之下,步出酒楼进入马车。
“这人是?”
“那女子我看着怎么有点儿像是像是?不会吧。”
“你是说?嘶——如果真是那位,能劳动她亲自作请的,该是何等人物?”
“看这人打赏说书先生如此豪爽,莫非是与黑风寨主颇有干系之人。”
酒楼内诸多宾客目送这一行人离开之后,迅速交头议论起来,神色惊疑不定。
呼呼——
江风吹拂,江水涛涛。
船在江上,人在船中。
更远处的江岸旁泊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只见那岛上灯火通明,人影瞳幢。
雄霸面容肃穆端坐在船内,双目紧闭,一双掌握大权的大手放置在双膝之上,遥听远方岸边隐隐传来的粗犷渔民歌谣。
“鹖弁如云众。供粗用。忽奇功。笳鼓动。渔阳弄。思悲翁。不请长缨,系取天骄种。剑吼西风,恨登山临水”
听着听着,雄霸神色继而凝重,只觉这歌声苍凉悲壮中透着雄健劲拔、神采飞扬之意,尤其到此刻剑吼西风的刹那,更是杀气隐现,显是歌者并非寻常。
他缓缓张开眼睛,电芒四射,一双龙目中闪过慑人心魄的精光后,目光离开前方划船的船夫,扫向对岸迅速迫来的几艘传船处。
那渔夫歌谣伴随几艘船的靠近迅速掠近,杀机重重围拢而来。
雄霸冷哼一声缓缓起身,背负双手,渊渟岳峙凝视其中一艘船上显露而出的一道浑身充满魔性的雄伟身影,淡淡冷笑。
“阔别数日,未曾想竟于此地再见魔师,莫非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亦或你与老夫有此缘分?”
却见那对面船头出现的华服装男子身形雄壮,一头乌黑亮光的长发,中分而下,垂在两边比一般人宽阔得多的肩膀之上,鼻樑高挺正直,双目神采飞扬,身上的紫红銹金华服一尘不染,藏著近乎妖邪的魅力,赫然便正是魔师庞斑。
庞斑目视雄霸,双眼爆闪出使人心寒战栗的精芒,冷然道,“雄霸,我已知那日雷峰塔底那件盂钵,是为你所夺,你若是交出那件盂钵,本师自可任由你离去。”
“哦?没想到,没想到,虎落平阳被犬欺,老夫没有被黑风寨主剪刀劫镖,竟会有被你魔师剪刀劫镖之日?”
雄霸沉吟讶然,旋即哈哈大笑,笑声在沛然功力加持下震得湖水巨颤,水花迸溅,那为雄霸划船的船夫心惊胆战更是蓦地纵身一跃,便要潜水而逃。
然而其身躯才刚刚跃起,其七窍便在轰地一下爆响中血水喷溅四射,尸体如破布袋子般砸落在水中。
如此惊悚的单单以笑声便震死一人的恐怖功力,登时令两侧船只内的数位魔道强者纷纷色变,心惊胆战。
庞斑却是平静一笑,以使人战栗的语气傲然道,“雄霸,你也无须虚张声势,现在满天下的人都知晓你登临武当,却被那武当张真人重创逼退,你纵有通天实力,现在还剩下几成?你骗不过本师。”
话音未落,庞斑双眼中已爆闪异彩,似乎有摄取人心的魔力,仿佛一个漩涡要将人的心神拉扯入其中,滔天的邪气伴随一股元神力量的气息爆发。
“元神!?”
雄霸脸色顿变,心里翻起轩然大波。
他并不为庞斑能刻意释放出某种超乎常人理解的心灵讯息测知他深浅的能力而震骇,而是为此刻庞斑的精神中所蕴含的那一股邪恶至极的元神力量震惊。
这股元神力量在他感知,甚至与庞斑似是而非,看似同源,实则却明显迥异,那是谁的元神力量?
而且,他得到盂钵之事,除了搜神宫的神以及神将之外,应当没有任何人知晓,为何现在却被魔师所知。
莫非是搜神宫内那尊神暗算他?
心内剧烈波动之时,却见庞斑脚掌一动,也不见运桨,足下小船便速度蓦增,箭般掠来。
在其身旁另外两艘小船,亦是一同包抄而来,船上的魔帅赵德言、西方魔门教主任天行等人俱是虎视眈眈,杀机毕露。
“交出盂钵!”
魔帅赵德言以及西方魔门教主任天行首先发难,纷纷点水掠起,动作若流水行云般流畅而迅捷,一左一右直逼雄霸。
唰唰——
在魔门六道乃至两域均名慑一时的“百变菱枪”,霎时自赵德言左、右袖内如毒蛇般电射钻出,枪头是菱形尖锥,幼加尾指,疾如流星,他的功力更是伴随天人之力凝聚到最颠峰的状态,重重气劲如急波叠浪般向雄霸逼去。
任天行手中刀光一闪,魔气滔天,他双目爆发无比残忍锋锐的刀芒,似乎周身百骸都尽数化作了无匹的魔性刀气,聚集所有功力汇聚成数道惊人的刀光劈斩而出。
如意天魔,连环八式!
在这刹那间,其他三名魔门左道的高手也纷纷自四面八方发起攻势,杀气瞬间笼罩雄霸。
唯独魔师庞斑如磐石般稳立船头,双目似燃烧着的冰冷灯火,牢牢锁定着雄霸的每一个动作,只须雄霸在接下来的应对中显露出任何一个破绽,便将遭到他势若雷霆的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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