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等王思礼等人到来之后,别人还没怎么样呢,他自己先缩了。今天白天,麴旺财的所为,就是出自麴武望的授意。他打算三言两语,把王思礼打发走再说。
“这样啊……”
崔耕听完了目光闪烁,觉得此事没表面上那么简单。
首先是阿布,此人乃是大食最闪亮的一颗将星,不说算无遗策吧,也差不了多少。
按说此人的所有作为,不应该是消弥麴武望的斗志,而应该是恰恰相反,逼着麴武望与大唐决裂。
为何阿布出此昏招,直接送给麴武望黄金呢?恐怕此人还有其他的计划,配合这批黄金,逼得麴武望不得不反!
还有萧嵩的行为,也说不上多么正常。道理很简单,为什么这封信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呢?
就算萧嵩没当安西副都护的时候,照样是朝廷高~官啊!怎么那时候,他不提拔麴氏族人,偏偏这时候主动要和麴武望结成秦晋之好了呢?
是了。
恐怕与那场大闹瑞陵城有关。这事儿凌冬革和徐敞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萧嵩。
这是显而易见的,自己早已得到消息,徐敞此行就是护送萧嵩去安西都护府上任的。以此推理过去,自己带人强抢万骑的战马之时,萧嵩就在瑞陵县衙内。
萧嵩胸中有韬略,为安西副都护甚至为安西大都护,都非常合适。但是有一条,此人是文官出身,对于直接指挥具体的战斗,不怎么擅长。
知道那场战斗之后,萧嵩恐怕会错估官兵的实力。
好么,朝廷精锐的万骑兵,竟然打不过瑞陵城的土财主,那边军岂不是更不不堪?自己还怎么在安西都护府将功立业?
所以,这萧嵩明着是要报恩,实际上是向麴武望求援来了。但不管怎么说吧,安西副都护萧嵩的目光如今已经投向高昌城,形势越发复杂了。
崔耕沉吟良久,又问道:“照你这么说,是麴国主自己不想造反了,才要将我等逼走。那么……你今晚又为什么要来见我们呢?”
“国主不想复国,不代表其他人不想啊!”孙宁解释道:“这么说吧,现在我们下面的人,已经分为了两派。一派以大公子麴云勇为首,想老老实实的过日子。一派以二公子麴云简为首,要武力复国。”
王思礼插话道:“你是二公子麴云简的人?”
“不错,正是。小的的确是奉了二公子的命令,劝说各位,千万别着急走,他正极力劝说国主回心转意呢。”
李嗣业冷哼一声,将孙宁的脖子放开,道:“俺不管什么大公子、二公子的,那是你们麴家内部的事儿。总而言之一句话,三天内,麴家若是再不大开中门把俺们迎进去,俺们掉头就走。大不了……大不了就去投吐蕃!”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滚吧!”
李嗣业飞起一脚,踹向了孙宁。这小子不敢硬抗,作了个揖,仓皇而去。
崔耕对李嗣业的处理,倒是没什么意见。本来嘛,麴武望临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当此之时,不逼着他当机立断怎么成?
唯一可虑的是,三日之限,真有效果吗?万一……这麴武望死猪不怕开水烫,依旧没有任何表示怎么办?自己该如何收场?
怕什么来什么,三天已过,麴家还是毫无消息。
王思礼一嘬牙花子,为难道:“李将军,崔军师……您看咱们,到底是硬气的出走,还是腆着脸继续留在高昌城呢?总不能……总不能真的去投吐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