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他始终不曾出现(10000+)(2 / 2)

顾绵摸了摸肿起来的颈子,点点头,看他红血丝严重的双眼和难掩疲惫的神情,很不好意思:“我没事了,你一晚上没睡,回去休息吧。”

凌枫没动,干燥的冒了桔皮儿的薄唇,微微抿着,像是对她这般的礼貌疏离,不高兴了。

顾绵窘迫,见他不走,只好没话找话:“对了,昨天你怎么在那?”

“我办点事,凑巧经过,看见你的时候,你已经倒在地上了。”

昨天的事,一场噩梦,她不愿再想起。

“撞了你的车,车牌号看清了吗?”

顾绵惨白着脸摇头:“那辆车,没有挂车牌。”

“黑车?”凌枫当即皱眉,看来,他的猜测方向是对的,黑车用来肇事,再方便不过,果然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加害她。

凌枫起身,决定回局里叫人,立即开展调查。

临走前按了*头的铃,拜托护-士迟些时候叫醒蓝双,绵绵腿也有擦伤,行走暂时不会方便,没个人在旁边帮衬不行。

他又去办公室请了主治医生仔细查看过顾绵的身体状况,确定没有大碍后才离开。

医生和护-士连连冲顾绵夸赞:“姑娘,别伤心丧气,你有这么好的丈夫照顾着,很幸福,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一句‘丈夫’,脑海里浮现那个深邃冷清的身影,顾绵再无力伪装笑容。

一直陪在身边的,不是丈夫。

她的丈夫,忙着在别的女人浴室里洗澡,不知道洗澡前干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洗澡后会接着干些什么。

顾绵只知道,在失去他们的孩子的时候,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在洗澡,女人的浴室里。

那个女人,是他那天早晨怒斥她接的电话里的那个糯软的女声,于他,很重要。

既然他从一开始就有心头挚爱,当初娶她又是为哪般?难道真的如白冬冬所言,她只是个给他生孩子的工具?

这一刻,顾绵体会到,心死的滋味。

同一时间,她失去孩子,失去丈夫。

……

十二点,蓝双睡醒过来,看到顾绵安静仰躺在病*,看着窗外发呆。

“绵绵!你清醒过来了?”

顾绵回头,冰凉的手被紧紧握住。

她回握,望着蓝双疲倦的脸,笑笑:“小双,我没事了。”

失去孩子,怎么可能没事?

蓝双抬头定定看着她,半晌,红着眼眶:“绵绵,没事的,孩子还会有。”

临到安慰时,才发现说什么都显得无力而苍白。

“对了,昨晚季家别墅来了电话,因为你没回家他们很担心,让你现在回个电话过去。”

顾绵呆滞的目光一顿,手指头攥紧,下意识就往腹部贴过去。

沉默了很久,拨通电话,一颗心都在嗓子眼,眼睛不敢眨。

通了。

“绵绵?”是苏云接的电话。

“苏阿姨……”

顾绵还没说上话,电话立刻让季老爷子抢了过去:“丫头你昨晚没回家啊,我和你奶奶担心。”

蓝双使劲冲她使眼色,顾绵会意:“爷爷,我昨天和小双聚一聚,顺道就在她家里歇下了。”

“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肚子里有孩子呢,出行或者吃东西,都要格外注意知道吗?”

顾绵咬着下唇,唇面上齿痕深深,眼眶一瞬盈满泪水,伸手捂住嘴,把手机拿开了些,再也控制不住,眼泪轰然砸下。

该怎么向每天都在期待曾孙的爷爷奶奶说明,孩子已经没有了?

说不出口,心脏,钢锯锯过一般,四分五裂的疼着。

蓝双看得不忍,移开目光。

“好,我会注意,一切以宝宝为重……对了,爷爷,深行这几天不在家,我回去一个人怪冷清的,想在小双家里住几天,可以吗?”

“这傻丫头,当然可以,你那个小朋友陪你解闷也好。”

季老爷子没多疑,季奶奶凑过来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哭泣,再也止不住。

蓝双沉沉叹口气,紧紧抱住她。

一个女人做好了当母亲的准备,满心欢喜等待孩子的降生,突然却失去孩子,还要隐瞒家里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绵绵从小到大受过的苦难,已经太多,原以为嫁给季深行,他比她大上许多,会懂得呵护她,他家里人也难得的好相处,绵绵会幸福。

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这是第二天,依然不见季深行的踪影。

……

蓝双忍到下午,实在忍不住了。

打电话咆哮了一通卫川,那头支支吾吾,对季深行的行踪闪烁其词,说什么出差去了。

听得蓝双更是火大暴躁,出差比老婆重要?孩子都没了出个屁的差!不可原谅!

在外面平息了很久的火气,蓝双回到病房,顾绵昏昏沉沉刚睡醒。

想了想,试探地问:“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季深行到现在人影都不见,绵绵,你心里就没一丁点想法?”

顾绵垂头,眼眸敛下。

蓝双见她不对劲,想起昨晚凌枫的叮嘱:“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手机上的通话记录显示,你出事前给他打过电话!”

顾绵不否认。

小脸明显白了不止一个度,但神色却很冷淡:“我出事和他没关系,他在美国出差。”

脑海里蓦地闪过,晕过去的最后一刻,临街咖啡馆玻璃橱窗上映出来的许美静微笑看她的情景。

难怪,许美静一进咖啡馆就问了她一个十分不搭边的问题:深行出国了?

季深行不在,所以肆无忌惮好对她下手?

那辆车,司机明知道路中间有个人还横冲直撞过来,太不寻常。

整件事,如果是许美静的阴谋,她真的无话可说,厌恶她就算了,连她和季深行的孩子一起憎恨,这点,顾绵绝不原谅!

……

迈克尔医生接到卫川的电话不意外,以前季深行每次治疗时,他的这位好友隔三擦五都会打电话关心询问季深行的治疗情况。

卫川刚礼貌打过招呼,迈克尔医生已经说开:“行这次病发比前几次都要严重,治疗进行到今天是第五天,他的脑电波显示,情况比较棘手,不过,痉-挛的状况有所缓解,情绪稳定了很多……”

“迈克尔医生,他家里发生了事,急需他回国。”

迈克尔思索片刻:“非常重要?我明白了,但这样突然中断治疗,很不好。”

卫川暗暗低咒一声,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可是深行再不出现,顾绵那里说不过去,而且,依着深行的脾气,要是再拖着不告诉他顾绵孩子没了的事,他会责怪自己一辈子。

……

季深行正在密闭的室内做电击疗法,电击是痛苦的,但长久以来,他已经麻木,受了身体的痛苦,心里的痛苦就会减少一些。

金发碧眼的护-士见他放在一旁的手机不停震动,只能暂时关闭仪器,把手机递过去。

季深行一看来电显示,卫川,接起。

“深行,顾绵出事了,车祸。”

说完,卫川气儿都不敢大出。

长久,听不见电话彼端任何一点声音。

“深行?”

然后是那头手机摔在地上的声音,窸窸窣窣一阵,才有沉重的呼吸传来,失了惯有的沉稳节奏,很凌乱急促。

季深行苍白的手指死死压着眉心,大脑很空,嗓子又干又涩,勉强才能发出一点声音。

“……她人没事吧?”

“没有大事,手臂脱臼,但是……孩子……”

季深行闭上眼,绷的青白的手指,差点将手机碾碎。

“什么时候的事儿?”

“昨天。”

难怪昨晚洗澡时,心口那一抽,疼得厉害,一切都有预兆。

紧接着,一阵乱七八糟的响声,电话里传来护-士的呼喊:“季先生!你这是干什么?季先生你正在治疗中,不能离开……”

卫川摸着鼻子,哆嗦了一下。

……

第三天。

医生说清宫术内三天不能下*着地,蓝双和凌枫一致奉为真理,两个人轮番照顾,没请护工。

蓝双说护工不靠谱,知冷知热不够。

顾绵是真的无奈,觉得他们小心过头了。

下午。

凌风过来替换蓝双。

顾绵隐有尿-意,但忍着,没好意思告诉凌枫。

他出去抽烟的功夫,顾绵挪动身体到*侧,直起腰身想去拿挂在架子上的输液袋,但怎么够也够不着。

手在空中晃来晃去地烦躁,门口突然流进一束黑影,罩住了她,顾绵扭头的功夫,已有人朝她走过来,皮鞋擦过地板的沉稳声音。

头顶的输液袋被拿了下来,在那只染着病态苍白的修长手指间。

顾绵望着来人,一动也不能动。

他带来了初冬的寒气,黑色呢子大衣包裹下修长挺拔的身形,双腿比一般男人更长,线条笔直,随意敞开的大衣门襟下是些微打皱的白衬衫,领口扣子松散,锁骨的奥凸更深刻了些,似乎瘦了很多。

深邃,暗冷,风尘仆仆的模样。

光束流进,逆光而立,冷峻而病态的五官像蒙了一层薄灰,表情,看不清。

顾绵目光牢牢定在他冒着青涩胡渣的坚毅下颌,再也不肯往上。

时间仿佛凝滞。

感觉到他的目光,清晰地在她的腹部,像针刺,扎得她五脏六腑都疼。

顾绵低垂着脑袋,面上死如水,心里乱如麻。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脚步声。

凌枫望着长身玉立的男人,短暂一滞,大步过去,手攥了他衬衣领口,在他猝不及防时猛地扯着他整个人就往墙壁上扔!

季深行从得知消息坐上飞机到现在,滴水未进,他不跟凌枫拼力气。

凌枫挥起拳头就要往那张英俊冷漠的五官上砸,距离一厘米时,拳头被结实的臂膀挡住。

季深行没有过多表情:“要打也是她打,凌先生,轮不到你。”

凌枫看着这个年纪比自己大,做的事儿却实在不怎样的男人,冷笑。

“自己的女人,该是被捧在手心里疼的,你让她痛让她哭,揍你一顿,太轻!”

季深行闻言,冷硬的五官微微一拧,看一眼病*上被折磨的瘦了一大圈的小小身子,胳膊放下来。

凌枫一拳头重重挥过去。

季深行嘴角渗了血。

门外围了一大圈眼冒红心的小护-士,两个英俊冷硬且颀长不相上下的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干架,这场景太吸引人。

顾绵是真的憋不住了。

两条腿伸出去,刚要下*去解决燃眉之急,墙边的两个男人同时出声:“别下*!”

顾绵杵在那里,膀-胱要爆炸。

季深行擦掉嘴边血渍:“多谢凌先生对我妻子的搭救以及这两日的照顾,接下来,就不麻烦凌先生了。”

驱赶和宣示主权意味,明显。

……

略憋仄的卫生间里。

顾绵被放下,双腿长时间没挨地面,身体有些摇晃,男人大手稳住她的小腰,隔着衣衫,掌纹和那份力度,清晰传到腰间肌肤。

顾绵反感的动了动。

季深行手僵了僵,不过一瞬,来气似的搂得更紧。

她一手被夹板固定,一手手背扎针,脱-裤子困难,男人的手伸过来,一把扯下了她的病服裤。

望着挂在膝盖处暴露在光下的小内内,顾绵尴尬。

季深行见她不动,大手按住她细瘦的肩,往下压,小屁-股顺利坐到马桶上。

两个人不言不语,像陌生人的氛围,她呼吸错乱,他气息沉稳,彼此交叠。

见他举着输液袋没有半分离开的意思,顾绵咬牙,使劲忍着不嘘嘘。

季深行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皱眉,厉声吐出一个字:“解。”

顾绵瞪他,小脸红的。

他没耐心了,薄唇做一个动作,接着是嘘嘘的口哨声,悦耳。

顾绵一个没忍住,水声登时哗啦如注!

要死!

男人略带笑意看着她。

解决完站起来,季深行却抽了几张纸,手往她下面而去。

顾绵惊:“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