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的小家伙看到去的是上次抽血的地方,扭动瑟缩的小身体哇一下就哭了,“妈咪,是不是又要抽血血?”
顾绵喉咙哽咽,不知道怎么回答,没有办法回答。
“妈咪,我要回家,回家好吗我们?”
皱皱已经在哀求了,眼泪珠珠打在顾绵的手上。
夜晚的医院走廊,感受起来格外空冷死寂,这股气息让年幼的皱皱感到无比害怕。
做妈妈的哪里会舍得孩子受一点痛呢?可是有什么办法?
峥峥在好转,这些天不断给皱皱补血,喝铁剂,为的就是这一天。
“呜呜……妈咪,我其实骗你了,抽血血真的好痛,我说不痛是不想让妈咪担心,好怕怕,妈咪,好痛的……我不要去那里可不可以……”
小手揪着顾绵的衣领,颤颤巍巍抖动着。
就好像揪着的是顾绵那颗也在疼痛着的心脏。
顾绵红着眼睛给女儿擦眼泪:“宝贝,妈妈也不想看到我的皱皱受苦啊,可是要救哥哥,妈妈想让皱皱和哥哥都健健康康的,所以皱皱要勇敢,妈妈陪着你,不会有事的,痛一下下就好,皱皱乖,皱皱最乖了……”
走廊尽头,研究室的门开了,汉金斯教授摸了摸皱皱被风吹乱的小卷毛。
顾绵进屋。教授戴上医用塑胶手套,拿了抽血的工具过来。
“呜……不要!”皱皱看见那尖尖的针突然尖叫起来。
顾绵抿着唇,眼里泪在涌动,“皱皱,不要动,妈妈抱着你,乖一点好吗?”
“妈咪你骗我!我要小双妈妈,我要奶奶,不要你,不要针针……呜哇……”
她的小手臂一直在乱动,如果她一直情绪激动,针孔进去可能会刺破血管。
顾绵哄了好久,怎么也哄不好,无奈之下只好打电话给季深行。
接到电话,季深行可能被惊醒,声音嘶哑惺忪,迅速说了句,“等着,我马上来。”
等待的时间有些长。
开门声很大,惊得哭泣中的皱皱也抬头泪眼汪汪地看过去——
“皱皱。”季深行跑进来。
“老伯伯!你快跟妈咪讲,我不要针针,我要回家!”
季深行转移话题,亮出手中东西:“看,老伯伯给你带了什么?”
“芭比娃娃……”
皱皱暂时停止了哭。
季深行把小家伙抱起来,坐在沙发里。
皱皱被芭比娃娃吸引了注意力,情绪渐渐稳定下来:“老伯伯,娃娃这款衣服我没有看到过哦……”
“当然了,最新出来的,漂亮吗?”
“很漂亮!比我有的那几件都漂亮!”小家伙泪眼朦胧地露出了笑容。
季深行护着小家伙后脑勺,冲汉金斯教授使眼色。
汉金斯教授立刻轻步走过去。
“你给她起个名字吧。”季深行继续哄着小家伙。
“家里有蕾蕾,布布,亚亚了,这个就叫做菲……啊!”
皱皱浑身一弹,那细细的针孔蓦地一下刺进白嫩软软的皮肤深处,顾绵捂着发红的眼睛。
“呜,好痛!老伯伯我好痛,不要扎我……”
深行赶紧压着皱皱胡乱挣扎的小手臂,拧着眉宇心也在难受:“皱皱别动,别动,一下下就好。”
皱皱根本听不进去,哭得厉害,小身体抖着,季深行双手抱得更紧,强行固定住她不乱动。
<的血液袋里。
<的线,这过程中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一直在。
“季深行,皱皱不能抽那么多!”
<时,顾绵看到皱皱那条白白的手臂慢慢在变青,这变化那么明显,而孩子的哭声也不如之前气足了。
“季深行!”顾绵要上来抢女儿。
<才够,皱皱可能会有轻微的不适反应,调理一下就会好。”
哪有那么简单?皱皱本来就有贫血症状。
季深行猩红着眼睛与她沉默对视,彼此眼神里都是煎熬痛楚。
血袋满了,汉金斯教授拔针。
皱皱也不喊痛了,小脸儿苍白地垂进季深行怀里,一动不动。
“她怎么不动了也不出声?!”顾绵惊慌。
“嘘。”季深行深深拧着眉,双手小心地环住皱皱,“超过血液百分之十五的量,血压低,暂时出现晕厥。”
顾绵走过去,看到她苍白小手臂上针孔留下的狰狞青痕,小脸蛋已是一片惨白,嘴唇蒙上了白霜似的安静抿着。
“皱皱……我可怜的宝贝……”
季深行揽过在哭的她,“没有事,这点苦痛季家的儿女受得了。”
汉金斯教授拿过来一粒药丸,季深行解释是抽血后补充能量的,扒开皱皱无知觉的小嘴儿灌下去,遇到口水,药丸就划掉了。
抱着皱皱安静坐了一会儿,季深行才起身,顾绵给皱皱披上厚实的棉袄,两个人带着还在昏睡的小家伙去了峥峥的病房。
心里难过,一路上谁也不曾说话。
………………
回到峥峥病房,季深行拿来血压计测量过,属于正常范围内低血压,两个人松了口气。
汉金斯教授的要挺管用,小家伙迷糊的动了动,安心在顾绵怀里睡着。
季深行冲了牛奶,把奶嘴塞到皱皱嘴里,小家伙无意识地喝着,不一会儿喝得光光的。
四十多分钟过去,皱皱被尿憋醒,小脸还是苍白,虚弱的精神也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