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剑拔弩张,在场的其他人也开始发表各自的意见——莫内德急切的向雷加阐述与枫雪王国为敌的种种后果,费瑞克则不断的摇头叹息,说现在团队的实力还没有拓展好,索林汉则笑哈哈的恭喜雷加又多了送上门来的老婆,只有血手一言不发的坐在原处,他从进入到议事厅,就没说过一句话。
雷加敲了敲桌子,“安静安静关于何深海的话题暂时不要讨论,今天的问题是三合商人”
艾梨莎铁青着脸,坐回到椅子上。她心里虽有不甘,但也知道杀掉何深海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事情。
安妮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之所以提到枫雪王国,是因为三合公会就在枫雪王国境内。雷加,你若想完成任务,得到枫雪王国,那么你就必须要趁机铲除掉三合公会这个第三大势力,当然,如果你不想要什么王国,那就听他们的意见,主动去求和吧,而我也将带着我自己的密信,离开这里,回到枫雪城,当面跟何深海对峙。”
雷加淡淡的一笑,“你这是在对我耍小聪明。”
安妮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我承认我不会那么冲动,我是真的需要你的帮助。而且我刚才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只要你能帮我报仇,我便嫁给你,将王位拱手相让。”
雷加说道:“我从来不会拿婚姻与爱情当做交易,希望你也不要。”
安妮一直脸红,僵坐在原处。
雷加没有再理睬安妮,转头朝默不作声的血手问道:“血手,就剩下你没有发表意见了。”
血手平静的说道:“刺客没有意见,只要你命令,我就会替你杀人。”
“如果将来有一天你成了盗贼兄弟会的首领,你要听谁的命令呢?”雷加反问道。
血手微微一怔,淡淡的回答道:“听从我自己的内心。”
“那么从现在开始吧,把你内心所想的说出来。”雷加说道。
内心所想?血手突然有些手足无措,他应该有什么样的想法?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想法重要,所以根本就不去想,思考必定会触动回忆,他的回忆里充满了痛苦,他不想这样,他宁愿把自己磨砺成一把锋利的武器,因为武器是不需要思考的。他几乎都已经忘记上一次手足无措是在什么时候了——
不,他没有真的忘记。
那时候他还是个七八岁大的孩子,他有一个粗蛮残暴的继父。他的继父每天都以毒打他取乐,而她的母亲却只是闭着嘴,默默在站在一边,甚至有时候还帮着继父打他。
有一次,他的继父喝醉了酒,把他丢进正在熊熊燃烧的火堆里,每次他哭喊着爬出来,他的继父就大笑着把他重新丢回去。终于他不想再忍受了,他忍着火焰的灼痛,抓起一根燃烧的木棍,直接捅进了他继父的眼球里,他继父大声的惨叫着,而他却久久不肯将火棍松开——直到她母亲赶到时,火棍已经在他的手上化成了灰烬,他的继父已经晕死了过去,他的母亲用看待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他手足无措。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他踉踉跄跄的逃出来时,母亲并没有追出来,路上的行人也对他避而远之,天寒地冻,整个世界仿佛都要凝结了,而他原本单薄的衣衫已经被烈火烧成了灰烬,他满身乌黑,精疲力尽,万念俱灭,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已经对生活没有任何留恋了。
他爬行在冰天雪地的大路上,只求能够死的离母亲远一些,他的手臂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直到他再也爬不动了,意识也开始恍惚的时候,他才看到一个美艳的女人停在他的面前——
芳安女王救了他,从此之后,他就抹掉了自己的真名,改名为:
血手。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被训练成为一名均衡教派的刺客。可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是否真的在除暴安良,只要芳安女王给他命令,即使让我回去杀掉自己的母亲,他也绝对不会犹豫——他是刺客,没有过去,没有将来,没有想法的刺客。
很多人以为他那只带着拳套的手一直隐藏在斗篷之下,是出于刺客的天性。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拳套下是连他自己都无法正视的伤痕。他不想看到那只手,不想去回忆母亲那种看待怪物一样的眼神……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紧了紧自己的斗篷,“我…没有什么想法。”
他不是想要敷衍雷加,只是他确实没有想法,二十几年来,他一直习惯于听从芳安女王的各种命令,猛然一下让他改变这种固有的形式,他脑子里像一团乱麻。
雷加盯着血手脸上的表情变化,微微的点了点头,“这不能算是一个好开始,但总比没开始好。”
血手不安的挺直了身子,“我只是一件武器而已,如果你需要的话,我甚至可以潜入枫雪的王宫里,找机会杀掉何深海。”
“不何深海的人头是我的”艾梨莎和安妮异口同声的大嚷道。她们都希望何深海能死在自己的手上。
雷加摇了摇头,“芳安女王早就发现了枫雪国王被暗害的事情,作为安妮的亲属,她为什么不直接派你去为安妮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