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见她拿着块拳头大的玉石走到自己面前,然后将这块羊脂白玉递给了自己:“爷爷看。”
“哪来的?”霍老伸手接过,就感到手上一沉,他抬眼看向宝意,“这玉不错。”
宝意回到椅子上:“这是我无意中得的,想雕两个物件来,可是却不会。”
霍老明白了:“是想雕来给你大哥大嫂做贺礼吧?”
不错,这块玉料确实好,用作贺礼也完全送得出手。
果然,小丫头每次想到自己就是有事要找自己帮忙。
“唉,儿孙债……”霍老摇了摇头,“行,爷爷帮你做了,等明日雕好再让人给你送来。”
宝意忙道:“爷爷,这雕的物件要小,要像玉佩或者我这玉坠一样能够贴身带着的。”
霍老一听她这话,脑内原本在想着要如何雕这玉石的思路都中断了。
他看了看这有拳头大的玉石,又对孙女说道:“这样做的话,可就浪费这么好的一块玉了。”
这极品的羊脂白玉,雕个珍品也足够了。
宝意却很固执:“爷爷听我的,都听我的,这玉石虽好,却不难得。爷爷若觉得可惜,我回头给你个这么大的……”她说着用两手比了个球型,“爷爷爱雕什么雕什么。”
这小丫头,霍老听着她这口气,就猜她这是又从哪里得了好东西了。
“好吧。”他做出被烦得不行的样子,胡乱挥手道,“就依你说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玉,在心中重新分解起来,“会给你雕成随身带的,也不会浪费这上好的料子。”
宝意立刻笑了起来,说道:“爷爷最好了。”
“好好好,你就知道哄爷爷。”霍老放下了玉石,想着回头得让人拿个匣子把这个装起来,才好带回去,他再望向宝意,皱着眉道,“原本以为你病着,顾不上别的,可是现在……”
宝意见他像是犯了难,试探着问道:“怎么了爷爷?”
霍老答道:“你还记得先前欧阳昭明跟那姓月的东狄商人都来找我,要我替他们留意几幅画吗?”
宝意忙道:“记得的。”她说着眼睛一亮,“爷爷可是寻到那些画的下落了?”
霍老点了点头:“不错。”
他确实已经寻到了那几幅画的下落。
几日后京中将举行一场不公开的珍宝拍卖会,这拍卖会是由几家大商行还有古董行会举办的,没有门路的人根本进不去。
这样的拍卖会上,往往会拍卖各种奇珍异宝,还常常有遗失已久的名家书画,像月重阙跟欧阳昭明两人想要找那几幅画,到这种地方去找机会最大。
宝意见霍老摸着胡子道:“我已经问清楚了,他们要的画确实在那里能找着。”
他只是说替他们留意,又不是说一定就要把画拿到他们面前。
这样找到了下落,让他们全凭本事自己去抢,也是一样的。
霍老说着,放下了手,看向宝意:“这最关键的还是想带你去见识见识,看看我们这一行里的门道。”
可是宝意现在要这样装着病,贸然去了就怕会露馅。
宝意说:“原以为是什么呢,若是这样的话岂不简单?就说我病入膏肓,最后的心愿就是要同爷爷你去见识见识,看一看……哎哟!”
霍老抬手就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童言无忌!”
冬雪在外头听见动静,连忙转过来,隔着门问道:“郡主,郡主可是不舒服了?”
宝意捂着额头,忙道:“没事。”
冬雪虽然不是很放心,但一想在里头跟宝意一起的是霍老,才勉强按捺下来没进去。
屋里,霍老压低了声音:“看你下回还乱不乱说话。”
宝意放下了捂头的手:“若是实在没有办法,那就等下回有机会再带我去吧。”她说着,眼睛一转,“而且爷爷若觉得不带我去是少了番历练,那不如回头就教教我怎么雕刻?”
“画你都还没学好!”霍老先反驳了一句,然后才道,“这你也想学?”
宝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她自然是想的,她的空间里能挖出这么多的玉石,而且一晚上还只是翻了一部分的地,指不定里头还埋着多少呢。
霍老无奈地道:“行吧。”
他在宝贝孙女这里停留了大半个下午,拿了个匣子装了孙女拜托自己雕的这块玉石,临到出门时想了想,把脸一抹,做出了哀戚之色。
给他赶着马车过来的刘大见了他这副模样,原本家里妻子也是担心着郡主,让他今天过来的时候能问一问郡主怎样了。
可是见着老爷这样子,他是半句话也不敢说,回去对着妻子的追问,也是支支吾吾。
第二天,霍老连夜把那块玉料雕成了两块玉佩,又用剩下的料子打磨了一只羊脂玉镯,装在锦盒里让刘大给送回宁王府去。
刘大见着他这熬了一晚上熬出来的通红双眼,心中更笃定郡主这是要不好了。
见他颤抖着手接了盒子,想趁着这个时间回去补补眠的霍老对他说:“你先去趟宁王府,把这匣子交给冬雪,然后再替我去趟灵山寺,找个姓月的东狄商人,让他来一趟槐花胡同。”
刘大将盒子收在怀中,小心地应了一声“是”。
霍老虽然疑惑他这欲言又止,但也懒得过问,只挥了挥手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