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胤瑾帝四年,皇太夫漠语妆跪于大凰墓葬群请旨与大凰帝合葬之时,洛贵夫的身体,一直未得好转。
换衣妆,染红腮,贴花黄,描青黛,大红色的婚嫁衣衫裹袖轻挽,百穗子流苏纱腰系于纤细柔软的腰肢间,盈盈扭转,卷起一涟涟火红色的波海烟花,映衬铜镜之前,美如仙子的绝美男人。
“丫头,送本宫去皇上的墓葬群吧。本宫,要去陪那个>
鸳鸯绣鞋轻轻穿上,一簇比玫瑰花瓣还要耀眼的红色身影,在清晨朝露霰散的微凉中,踩着不疾不缓的步子坐进轿辇之中,白藕一般的玉臂素手勾下轿辇的红帘,淡淡的吩咐。
“是,公子。”[
身着不是皇宫侍者装扮的妇人,眼眸红肿,泛着清莹泫动的泪光,朦胧的视线望着合上轿帘里的那张美艳绝世的芳华容颜,隐隐动容,似在不久之前,还刚刚情绪大乱,崩溃中走了一遭似的。
虽然极力的想要挽回什么,可是依然没有要说出来的话语,只能朝着轿辇里淡雅如繁花锦色般的男子,躬身行了此生最为尊敬的一礼,随后挥挥手袖,示意轿夫可以起轿,载着轿辇里怀着如同出嫁般美好心情的男人,踏上即将封棺入土的那条不归路。
“丫头,父亲和母亲大人,本宫就拜托于你了。切勿忘了本宫对你的嘱托,辛苦了。还有,你>
绵远悠长的的主仆情谊,是比江海还要广阔的湖波,盘绕在轿辇里惊鸿一瞥,未得见真容的美颜男子心上。
每当想起陪在自己身旁的这个小丫头,把一生的幸福,都用在了陪伴孤寂无守的自己身上,美颜男子,总是怀着想要抛弃的愧疚,不忍提及小丫头,因为要入宫伺候身体渐有不适的他,而甘愿累及家人,宁可舍弃在夜府里身为少夫人的荣华富贵,也一定要陪在他的身边,不放他独留存活于世的辛苦。
如今,他要前去与一心恋在回忆里的女人相思相守了,总算也还了小丫头,让她可以摆脱于他这个自幼年少,就喜欢对她无理取闹的主子,去过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在父亲那一边,他早已交待好,要父亲替小丫头再寻一门稳妥的亲事,切不可入门不满一载,夫君便寻了小妾,自此早出晚归,甚至夜不入户,东家食膳,西家入眠。
若是再嫁入那样一户人家,美颜男子也担心小丫头纵然再怎么乐观,怕是也难以抵挡现实带来的巨大冲击,无法遭受男子的薄性,无法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
美颜男子希望,这一次,他的父亲不会再把这个深爱他父亲一生的女人,送进另外一个水生火热的人间地狱里,倘若不然,他父亲所犯下的情债,便是下一世投生做人,都无法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