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亲兵也一阵哄笑,丁文朝奚落道:“杨大人真信人也,一口唾沫一个钉,还有哪个与建奴仇深似海,要生啖其肉的,这里有六百多个真奴脑袋呢。”
哗啦,亲兵将大车纷纷踢翻,六百多个建奴脑袋滚了一地,还有镶红旗旗号,折断的兵刃,沾满黑血的甲胄,很快引来大群苍蝇。苍蝇乱飞,马城不怀好意踩住一颗脑袋,做势欲踢,人群中那些士子,太学生大吃一惊,转身就跑,也不知多少女子在混乱中被挤的尖叫连连。
鸡毛鸭血,三百多士子做鸟兽散,顷刻间跑的半个也不剩了。
只余杨涟痴痴呆呆趴在地上,边吐边哭,全身污秽连胆汁都险些吐了出来。
传旨太监吓的脸都绿了,讷讷道:“这如何使得,这如何使得。”
马城睥睨道:“是杨大人发下宏愿,要生啖建奴之肉,这位公公可要给我父子做个见证,死无对证便不美了,杨大人求仁得仁,此生应是无憾了。”
那太监吓的打个哆嗦,慌忙道:“理当如此。”
马林出了口恶气脸色好看了些,皱眉埋怨道:“城儿,有些过了。”
马城笑道:“爹,时至今日,我父子与东林诸公,还有转圜余地么。”
马林无语长叹,这杨涟都要来问罪削爵了,自是不死不休了,如此这般也算痛快,总是出了一口恶气。仍下失魂落魄的杨涟,马城也被臭味熏的发昏,索性草草收拾一番,将六百个真奴人头堆在官道一侧,以正视听,也免了将士们忍受非人之苦。六百个脑袋堆在一起,也很壮观。
出了这等事情,进京面圣便要拖一拖了,只能在通州听候发落。
通州知府,守备早吓的瑟瑟发抖,带着三班衙役迎了过来,将这位跋扈嚣张的开原伯请进驿站安歇。马林净了手,索性写了几个大字,天启二年春,开原伯马林斩建奴镶红旗首级六百于沈阳城下。那守备也是个懂事的,当即命人将开原伯手书制成碑文,立于通州官道一侧,引为盛事。
过不几日,通州内外便沸沸扬扬传开了。
也不知多少文人雅士,多事的看客跑来通州,只为看一眼六百个真奴首级筑成的京观,说是京观也不为过。有建奴镶红旗的旗号,两个佐领的帽盔,战刀为证,无论如何是假不了的,那真奴的脑袋自幼便剃的油光发亮,想冒充也是冒充不了的。
晒了几日,还是马城受不了熏天的臭味,命人将六百个脑袋就地掩埋,只留下连着辫子的头盖骨示众。马城也是一时兴起,剽窃了美国白人的创意,却没料到之后蔚然成风,收集真奴头盖骨报功,在开原军中逐渐流行起来。人人都夸赞五公子英明,提着个头盖骨四处走,总比提着个脑袋省事多了。
翌日,圣旨下。
兵部给事中杨涟聚众滋事,构陷大臣,革职,查办,永不叙用。
钦命,开原伯马林行事不端,有辱斯文,罚俸半年,即刻进京面圣,不得借故延误,特旨申斥。两人各打五十大板,一个打落十八层地狱,另一个只是轻轻放过,任谁都知道开原伯与东林诸君子闹翻,朝局怕是又要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