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三排长枪手齐齐向前,卯足了力气瞄准了猛刺,这一记突刺也不知苦练了几年,刁钻狠毒,长长的破甲枪瞬间刺翻了一片瓦剌兵。后退一步,破甲枪从粗壮的蒙古勇士身上拔出,一片黑血喷洒溅射,人体软倒。
“虎!”
后排枪手齐齐又是一步向前,枪阵再现,骁勇的蒙古勇士便如同草芥一般被刺翻,发狂,面门,肋下同时被几杆枪刺穿的也有,陷入劣势的白城守军趁机连滚带爬跑进枪阵,在军官呵斥下猫着腰,矮着身子充当刀斧手,让明军严整的枪阵出现一些混乱,阵法却越发厚实密集了。
各哨将官纷纷抽出战刀,劈翻了几个惊慌失措的白城守军,枪阵再次步步推进。后排蜂拥上前的铳手在枪阵保护下,纷纷列队,一阵硝烟升腾将面前数百步外,上蹿下跳的瓦剌清空一片。枪阵,排铳便象是一把大扫帚,在棱堡上推进的越来越慢,杀伤范围却越来越大,竟打的登上城墙的瓦剌军步步打退。
从远处看,白城低矮的城墙就象一块蜜糖,城墙上爬满了黑压压一片蚂蚁。
千里镜中,不时有瓦剌兵惨叫着跌下城头,张益放下千里镜心头不由一松,白城终究是守住了。白城四门外散落着满地的尸体,那里的喊杀声已经渐渐消失,白城四面大门紧闭,城头一片嘈杂,不断向外开枪打炮,城外则响着一些喇叭和竹哨声音,张益知道是守军在重新集结。
白城激战正酣时,他的四千骑兵见死不救,这是冒了极大风险的。
作为开原军中的前线指挥官,是拥有极大自主权的,见死不救是张益的决定,随军参谋官也无法干涉,这是冒险。倘若白城被破,张益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然而白城守住了,便到了收获的时候。风险越大收获越大,张益琢磨着还真是这么个道理,该着老子建功立业了。
四千开原铁骑控制着战马,不紧不慢绕过白城,眼前突然一片开阔。攻城失利,大批瓦剌兵正潮水般退却,乱哄哄的,两三万败兵连滚带爬,好些跑的鞋子帽子都掉了。两三万人溃败是什么样的壮观场面,张益胸中热血上头,大功呀,该着老子扬眉吐气了,老子这军职也该往上动一动了。
“冲!”
一声暴喝,前后左右四千全副披挂的开原铁骑,纷纷换马,从喷着响鼻的驮马,翻身上了高大的藏地战马。叮叮当当的甲页响动,三排铁罐子重骑兵先出,明亮的铠甲在阳光照射下十分刺眼,连张益也忍不住遮住眼睛,这些兔崽子把全身甲弄的这么亮,还抹了油,太骚包了。
三百枪骑兵排成三列,前排使枪,后两排使斩马大刀,战马由小跑逐渐加速,后面三千锁甲重骑紧紧跟随,三千三百骑以枪骑兵为先导,逐渐加速,一个个重骑兵在马背上颠簸起伏,加速途中逐渐向中间靠拢,最终变成马头挨着马头,马身挨着马身的三道骑兵墙,朝着溃败中的瓦剌军席卷而去。
瓦剌军中,普什图汉惊骇欲绝,呆看着明军骑兵组成一道铁墙,呼啸而来。
大乱,后队喀尔喀各部早有准备,一声不吭打马就溜了,近两万轻骑早就暗中收拾行装,开原铁骑一来就往西北方向溜了。喀尔喀各部那是和白城来往密切,深知开原骑兵的凶悍,溜的飞快。这个口子一开就刹不住了,后队,两翼各部残兵也纷纷打马掉头,往西边,往北边疯狂逃窜。
壮观,十余万瓦剌大军土崩瓦解。
前部溃败的还没回归本阵,后队,两翼,外围游荡的少量游骑已经逃了,十余万大军土崩瓦解,普什图汗,多和沁大台吉,眼睁睁看着两翼各部逃离战场,将中军大营脆弱的两个肋部,暴露在明军骑兵锋芒之下。东南方向,另一支明军骑兵也撒了欢,径直刺向瓦剌军另一侧肋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