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所言大谬,若不种粮那更是不成!”
安静中,一个年轻士子终按捺不住,愤然叫道,此言一出响应者云集,纷纷替那士子撑腰助阵。
众人正替那士子捏了把汗,殿下却未发作,反温言赞道:“问的好,还未请教?”
那士子自有些心虚,讷讷道:“竟陵举子贾有道,一时无状冲撞了殿下,殿下莫怪。”
马城却未发作,反温言道:“这一条,问的好,天下人都不种粮自是不成的,然湖广熟,天下足,湖广之粮可供天下人果腹么。”
那年轻举子硬着头皮,抗辩道:“湖广之粮,倘若遇到兵灾,那也养活不了大明亿万之民。:
顾绛先在心中点头叫好,这一条,便是戳中殿下的弱点,也是大明北方大乱的根源,兵灾,流寇四起流窜进湖广,大肆掳掠,粮食产地糟了兵灾天下便因此大乱,死人无数,这也是实情。
马城却仍温和道:“湖广不足,加上辽东丰腴之地,又如何?”
那举子贾有道倒是有几分辩才,仍抗辩道:“辽东太远,不妥。”
马城竟又咧嘴一笑,温言道:“那便再加上南洋,南洋稻米一年三熟,亩产千斤,走海运,四通八达,可够天下人吃了么。”
那举子终是无言以对,又不能做违心之言终于泄气了。
嗡嗡的议论声中,顾绛一拍大腿眼睛便亮了起来,心中便叫了一声好,对呀,听说那南洋膏腴之地,良田不下亿万亩,真有一年三熟的稻子么。那堆积成山的道米走海路,从南洋到广州旦夕可至,便是运到江南也不过数日夜,运到天津,京师想来也比漕运快的多,该着海运大兴呐!
顾绛手心便冒了汗,这位殿下竟然又将太祖禁海运的祖制给推翻了么。
他不愿做违心之言,便在心中接受了马城的说法,这位殿下所言条条切中要害,实在是无法反驳的。
身侧,陈子龙面色古怪,低声道:“顾兄,收回去。”
顾绛闻言,便错愕道:“什么?”
陈子龙面色涨红,低声道:“你拍的是在下的腿。”
顾绛慌忙将拍在陈子龙腿上的手,收了回来,心中汗颜听的忘情了,竟是做出这等丑事,这便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