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南线进攻失利的军报到了,孙陈两人竟面面相觑。
这战果不出马城的预料,只是心疼那四千阵亡的精兵,任何一个时代,任何一支精锐的大军试图攻打防御森严,形成了体系的坚固阵地,都是吃力不讨好的,明军自然也逃不出这个规律。
良久,孙元化方瞧着前线将领的血书,抽搐道:“哀兵之势,士气可用!”
陈演则在挠头,喟然道;“此番竟是咱们小瞧了这些生番北夷,李帅怎的不肯全力猛攻?”
马城坐的端端正正,一言不发,这一仗打成了反面教材,成了历史上众多攻坚失败的战例之一,非他所愿。
沉吟良久,马城方悠悠道:“凡兵法,以正合,以奇胜。”
孙陈两人微一错愕,低头沉思,孙元化尚且有些愚钝。
陈演却是心中有数,慌忙颔首道:“大都督所言甚是,当敌为正,傍出为奇,就是这么个理儿。”
枯坐片刻,马城便施施然长身而起,低喝道:“传令,自南线各军抽调精兵,再攻!”
同一时间,乌拉尔山南段,蔓延起伏的丘陵地带。这起伏不断的狭长山脉,中段是难以逾越的高山险峰,南段却是平缓的山麓,高度不过数百米,骑兵从东侧松林中攀上山顶,前头便是一马平川,平坦宽阔的山麓长达数百里,山脚下便是广袤的哈萨克草
原。这一段极利于骑兵穿行的山麓,长三百里,宽百二十里,自然便是两军骑兵纵横驰骋的主战场。
明军啃不动波军的正面防御,便派出铁骑穿越南乌拉尔山,直欲绕击,包围波军侧后。风雪中,铁骑披着厚实的斗篷,牵着战马沿山势蜿蜒前行,穿过大片的落叶松林,这便是陈演所谓的傍出为奇。
马灿奋力登上一段缓坡,身后战马奋力的扒拉着四蹄,登上封顶。马灿眼前一亮,前头竟是一片积雪覆盖的开阔地,那皑皑白雪中还有几串清晰的马蹄印,放眼望去,雪白积雪下还能瞧见僵硬的马尸,那棕色的,红色的马鞍露在雪外,十分刺眼。此地经过明军侦骑与哥
萨克人,波兰人多次争夺,不免随处可见战死的骑兵。
刷!两个明军一抖雨布,挡住寒风,随军参谋官便取出地图,细细观察,不多时参谋官来禀报,此地应是处于南线主战场以南五十里的山顶上,再往南可就是大草原了,这地方也就是哥萨克人时常出没的危险
地带。马灿自然不会将危险当回事,他亲率两万铁骑走南线,绕击,就是冲着哥萨克人来的。此时他尚且不知五十里外的友军进攻受挫,再往前他可就是一支孤军了,就算晓得了又能如何,他是不会退兵的。马
六爷胸中憋着这一口闷气,被算计冤枉,被兄长误解的闷气。
此行他便是寻人晦气,找哥萨克人拼命来了,这还真是个软柿子。哥萨克人大名鼎鼎,纵横欧洲无敌手,然而倾巢进入西伯利亚之后的表现却十分拙劣,几乎是每战必溃。这自然是和哥萨克人的组成有关,个个都是杀人犯,亡命徒,打家劫舍,滋扰地方都是好手,对上辽东铁骑那便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