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野物?”
“面目狰狞,怕是大毒之物。”明军们围着那几十斤重的河鱼议论纷纷,一面惊奇,慎重起见邓承志还是下了一道军令,对于这些来历不明的野物,不许吃。行军打仗便是这般不易,别说是这等来历不明的河鱼,便是一丛野蘑菇也是能
要命的。
斜阳西下,寒风起。邓承志嚼着油腻腻的野战口粮,瞧着四周围散发着寒气的坚冰,面色不变心中却有些发急,这一天走下来不过二三十里,照这样走下去得什么时候才能出谷,怕不得走十几天,那还谈什么奇兵傍出。心中
烦躁便召集军议,哨官以上的军官议事,商讨对策。
篝火熊熊燃烧,一条条精壮的汉子凑在一起,寒暄热络着。
邓承志年纪轻,家教严又懂礼数,便抱着拳沉声道:“对不起,因我一人牵累了诸位。”
他麾下将官慌忙应诺,寒暄:“将军言重。”
“将军多虑了,我等心中并无怨言。”一通寒暄礼让,将官们集思广益,议论起来这么个走法怕是要耽误大事,总要想个法子加快行军速度,还要保证大军的安全,也不能真被人打了伏击,这便是个两难之选。也亏的是辽骑将领,多半是出身
辽东的寒门子弟,辽东苦寒,故此多数明骑都能适应西伯利亚的严寒。几十颗脑袋凑在一起,总能想出点别出心裁的办法。倘若这是一伙南兵,多半会陷在这冰天雪天中,动弹不得,夜已深,气氛渐渐热烈起来,辽东土生土长的寒门子弟们议论纷纷,渐渐的,连儿时在冰上
行走,嬉闹的记忆都谈的火热,付之一笑。
要说冰上行走的力气,这玩意在苦寒的辽东并不少见。辽东各部都有冬季穿梭冰河,雪原的工具,辽东各地中,蒙古部落中管雪橇叫察纳,汉人叫踏板,木车,女真人叫马拉滑子。
炽热的议论声中,明军将领们便商议着连夜砍伐树木,造雪车吧。雪车这玩意谁都见过,给马匹套上雪车,邓承志也不是没想过,然而这样做却有个极大的弊端。他的部下都是骑兵,套上雪车便严重影响了骑兵作战,那也不是随便说说就能日行百里的。河道上本就很滑
,全是雪车那就是自己制造的路障,骑兵无法快速集结,那不就是一个个活靶子么。权衡利弊,他还是下令伐木造车:兵法云,两害相较取其轻,只能从权了。原因很简单,冬季行军人可以忍受风寒,战马娇贵,保护战马体力是重中之重,这样走下去人能撑的住,那些娇贵的战马也挨不
住,就算走出这段狭长的河谷,怕也是一支疲兵了。
造雪车这活计倒也简单,一声令下,河谷两侧便响起砍翻树木,树木栽倒的响动声。
忙了半晚,翌日清晨。马灿闻讯赶到前线,瞧着面前一字排开的各种雪车,忍俊不禁,这行军打仗也是个手艺活,他面前数百架雪车形象各异,千奇百怪,有的造型精致美观,有的便做工粗劣,令人发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