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完,大殿之内波斯人满朝王公,大臣竟鸦雀无声。这几句话真是一针见血,正刺在波斯人的软肋上,可也把波斯人激怒了,寂静过后是愤怒的声浪,险些要讲顾绛淹没了。
山呼海啸般的咒骂声中,吕长海一瞪眼睛,扯着破锣嗓子嘶吼道:“是战,是和,请贵国早做决断!”
他没读过书,识字不多,他的戏份就只有这一嗓子,早先进城前早排练好了。
一嗓子吼完了,吕长海就摆出一副光棍架势,安心等死了。
喧闹,吵嚷声中,上首那威严的声音终于绷不住了,拍桌骂道:“肃静!”
“明国使者请稍安勿躁,送入内廷,沐浴更衣。”
“预备晚宴,款待尊敬的明国使者!”
顾绛轻轻出了一口气,迈着四方步,不紧不慢的跟随卫兵进了国宾馆,后背早被热汗湿透了。倒是吕长海十分光棍,背着手,在奢华的国宾馆里溜达起来,不时被波斯王朝的繁华奢侈所震撼。
入夜,皇宫。
奢华的寝室里,波斯人送来了两个美貌女奴,乖巧的跪在顾绛面前。
顾绛端坐在铺满绸缎的华贵大床上,心中有数,这两个美貌女奴都是绝色,一是讨好,而是监视。出使异国这个活计,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真的威武不能屈,美色不能移才行。
正有些担心吕长海,经受不住这样的刮目毒刀。
隔壁,便想起他的粗犷声音:“下去吧,论年纪我都能做你们爷爷了,荒唐!”
顾绛脸上露出笑意,放心了,仰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深夜,皇宫。一干波斯王公彻夜难免,这两个明国使臣又臭又硬,软硬不吃,弄的一帮波斯王公无可奈何。这些波斯人也是不晓得,这大明朝就两种人脾气最臭,一种是江南的读书人,一种是西北的边军将领。一个穷
酸,一个老粗,还真把波斯人治的服服帖帖。
当夜,波斯人争论的很激烈,朝中大致分为三派。
一派掌握军权的将领,主张与大明结盟,出兵讨伐百年世仇奥斯曼人。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波斯军与奥斯曼禁卫军百年征战,早已结下了血海深仇,这是无法化解的深刻仇恨。
另一派人以宗教领袖为主,不赞成与大明这样的异教徒结盟。
掌权的王公富商们则态度含糊,迟迟难以做出决断,于是波斯人竟使了个拖字决,将大明的使节好吃好喝供了起来,就是不肯表明结盟的态度。波斯商人们使起这个拖字诀,那也是得心应手的。
顾绛心中发急,脸上却神色如常,心中谨记着大都督的四个字叮嘱,有恃无恐。西边有数十万大明善战之师撑腰,过了两日,顾绛胆子便大了起来,当真有恃无恐在大不里士城上窜下跳,联络奔走起来。入住国宾馆两日后,顾绛携重金厚礼,拜见了萨非王朝最战功显赫的将军,,阿巴斯大帝的旧部拉法维将军。拉法维将军听闻大明使臣来访,喜出望外,亲往府门外迎接,两人在府门外把臂言欢,这消息
一传开便轰动全城。打从大明使臣顾绛见缝插针,和波斯军方的大将军搭上线了,历史的车轮便不可阻挡了。当日深夜,顾绛在波斯军方的严密保护下,见到了阿巴斯大帝的孙子,年仅十八岁的萨菲二世,开启了一段属于大明近代外交家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