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水寨。
南里海水寨距主战场五十里,物资堆积如山的岸上,大批水兵正在集结。
张永产从未想过有这样一天,他麾下的水兵要放下舵盘,操着火铳登岸步战,他麾下都是宝贝的海战人才呀。这些年,大明的战略重心转向北方,水师建设停滞不前。这些水兵,炮手,是他呕心沥血培养出来,为此还耗费重金,聘请了许多西洋教头,日夜刻苦操练炮术,航海术,这才有了纵横于东海,南海的无
敌水师。
一队队水师官兵抱着火铳登岸,一旁,一个大胡子军官高声抗议着:“提督大人,我反对,您这是犯罪!”
“他们是高贵的海军,不是那些肮脏的步兵,海洋才是他们的舞台,您没有权力派他们去岸上送死!”
锵!
几把战刀同时架在西洋军官脖子上,将那洋人军官吓的脸都白了。
张永产却不以为意,低声道:“罢了,把他给我关起来!”
几个水师军官一拥而上,将愤怒的洋军官绑了,扔进船舱。
张永产领着一帮水师军官,等了岸,一脚踩在结实的地面上。
战刀出鞘,张提督眼神凶悍,嘶吼了起来:“大都督就在前面,今日,我等当有进无退!”
潮水般的水兵涌出水寨,往五十里外激战处疯狂的驰援。
激战的中心,明军阵地。
马城心里明镜一般,各路援军正在火速赶来,然而他的阻击阵地却岌岌可危,似乎等不到了援军了。随骑兵转运的几十门轻炮,弹药在快速消耗着,阵地前沿仍是密密层层推上来的奥军盾车。
咣当!
明军炮火减弱后不久,奥军便趁机推出了架桥车,一边填壕,一边将粗长的木板往前推,阵地前沿第一道堑壕很快失守。
啪,啪,啪!
明军阵地上,只有少量射程极远的大抬枪,仍在不停开火。
鸽子蛋大小的铳子,不时在奥军群众激起一串串血花,却无济于事,少量重火器不足以阻止奥斯曼人的人海进攻。前沿,邓承志眼皮直跳,心知肚明,两条壕沟失守时,就是他战败之时。
啪!
左侧,一个士兵按捺不住心中恐惧,搂了火,陆续有火铳胡乱打响。
邓承志眼睛一瞪,腾的起身,提着战刀杀气腾腾的大步走过去。
“谁发的铳!”
“混账,乱我军心,就地正法!”
几个走了火的士卒吓的直哆嗦,扑通跪地,捣蒜一般猛磕头,声泪俱下哭的眼泪鼻涕都下来了。
不远处,传来马城平静的说话声:“罢了。”
“传大都督口谕,愿留的,咱们同生共死,要走的也不勉强,不算临阵脱逃,生死各按天命吧!”
邓承志一呆,看着那几个怂兵心中窝火,狠狠几脚踹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