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半个月,南京城外。人山人海,官府的雷霆出击,大快人心,震得大江南北抖了三抖,律政司,三法司将寿山,金山两案并作一起。首恶判了个斩立决,人头落地,从犯一千两百余人吃了鞭刑,囚车不够用了便用绳子拴着,
发配西伯利亚修城墙去了。任谁也没想到,朝廷竟如此肆无忌惮,大鞭子狠狠的抽向了一个个佛子却如风卷残云,所有的反对声都烟消云散。舆论汹汹,民情激愤,以南京为中心,各地官府纷纷照此办理,正在大规模清查寺庙田产
。
短短一个多月,困扰中原王朝千年之久的顽疾,解决了。各地标营新军大举出动,官府顺应民意,动了起来,这天下间不知多少人心惊肉跳。然而始作俑者,随着大批人犯被军兵押送,北上边陲,事态很快平息下来。标营新军大规模抓人,查抄田产也只是短短
几日。当大批人犯北上之后,整个南京已经恢复了太平,街上干干净净,连垃圾都被扫了,鼓楼法场地上的血迹也被清洗一空。直到此时,孙传庭才深深的松了口气,心中恍然。这案情瞧着十分凶险,却原来不过是些历史的垃圾,轻轻一挥便烟消云散了,也没造成什么负面影响嘛。律政司主事吴英也松了口气,诸事一了,竟瘫软
在椅子上,良久无言。
时光荏苒,岁月穿梭,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开城四年,腊月,辽王府。
下人们张灯结彩,府中年味十足,喜气洋洋,因为辽王府数百下人都领到了年关前的月钱。如今不叫赏钱了,也不叫月钱,叫薪资还是双份的。下人们,自然对王爷,王妃感恩戴德。
书房中,马城提着一只狼毫,写下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落了款,用了印,这幅墨宝便用火漆密封了,送去给南京律政司主事吴英,这是对他的嘉奖鼓励。如今任谁都知道,那个状师出身的吴英,简在帝心,一等两年主事任期满了,就该平步青云了。
墨宝才刚刚用火漆密封,送走了,书房外头就响起一声清咳。
辽王妃于凤君领着几个健妇,搀扶着一位头发花白的威严老者,走了进来,健妇怀中还抱着一个刚满月的婴孩。
马城赶忙迎了出去,恭谨道:“父亲。”
老将马林年岁也不轻了,他是跑来看孙子的,这些年辽王府没诞下一个孩子,老头子就兴冲冲的跑来一回,也算是常来常往了。
马林摆出严父的架子,手里挥舞着一份报纸,愤怒骂道:“这样的污秽之言,堂而皇之,竟登堂入室了,体统何在!”
马城接过来一瞧,得了,南洋日报,上面刊印着和尚,寡妇之间的那点破事,这报纸是公开发行的,怨不得老爷子气坏了。
“儿子这就下令申饬,父亲莫怪。”老父马林看他这样恭谨,才重重的哼了一声,在下人搀扶下迈着四方步,走进书房,一家人共享天伦之乐。这位老爷子虽说爱端着个架子,可是对儿子的难处,他一向是极力支持的,开原马氏的家风,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