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便拔刀相向,却哪里是那么回事呀。
晚间,开原马队驻地。十余盏烛台上点的满满的,将厅中照的如同白昼一般,六七人席地而坐,面前案上满是鱼炙,羊羹等下酒菜。坐在上的正是张水子,一干麾下军校在旁作陪,席上除了张
德功都便是同袍兄弟,气氛颇为热闹。
酒过三巡,张水子笑着说:“小张,今日饮宴只谈交情,不论官阶,不如咱们便兄弟相称吧。”
张德功吓了一跳,忙推辞道:“张帅当世英雄,标下后进岂能如此,那不是乱了上下之分,万万不可。”
“不痛快,不爽利!”
张水子脸上作色,一把抓住胳膊,口中斥道:“某当日也不过是军中一小卒,谁又能想到成为堂堂镇帅,英雄不问出身,不问出身。”
“好!”
一旁老金也猛拍一下大腿,大声喊道:“今日俺老金败在张兄弟手上,当真不冤。多谢你不杀之恩。”
“喝!”说罢老金一仰脖子将陈年五加皮一饮而尽,座上众人纷纷将酒饮尽,一时大家称兄道弟的热络了起来。当夜,张德功喝的面色赤红回了营,自回营房休息不提。之后接连
三天,开原马队每日来请他喝酒吃饭,每回都红着脸回来。孙之杭这才回过神来,气的直翻白眼,敢情那位张帅竟然挖人,挖到他这里来了。
“张匪.”孙之杭气的破口大骂,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这事关键还在张德功身上,又过了两天孙大人也看清了,人心乱了人也留不住了。要换一个人多半便当场翻脸,跑去与那
张匪理论一番,这事办的太不地道了,哪有这样挖墙角的,太欺负人了。孙之杭出身名门可丢不起这个脸,痛骂了几句张匪却也只好放人。他还自己说服自己,也罢,张德功这样的人才留在河西马队,立功受奖的机会不多,哪里比的上开原铁
骑威风。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嘛。不几日,一纸调令将张德功调走了,河西马队敢怒不敢言,只好背地里暗骂几声张匪。此是军中人员调动,小小的纷争无伤大雅,孙之杭麾下失了一员悍将,便如同断了
一臂,只得写信回家求助孙老大人,请调几个合用的人手过来。也不知孙承宗收到了孙儿的书信,会不会气的火冒三丈,说什么名门之后的名将种子,连个左膀右臂的部将也笼络不住么。孙老大人气的七窍生烟,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毕竟是最疼爱的一个孙儿,只好再从家将,旧部子弟里物色几个出色的人才,送到军前效力。不几日,便又有几个刀法出众的河西子弟,随辎重马队前来效命,却都是同一人的弟子,河西刀术名家吴金水。河西吴金水,这个名字渐渐响亮了起来,此人交出来的弟
子个个刀法不俗,在西北军中很快便大放异彩。吴金水此人的履历,也便光鲜了起来,此人年纪不过四十出头,早年曾经中过武举。后来此人作为家丁跟随孙乘宗守御辽东,于战阵搏杀中磨砺刀法,渐渐的便自成一家
,开创了一门极犀利的宗派,河西金刀。此人履历很快摆在了大元帅马灿的案上,马灿又是个惜才的人,当即下令聘请此人作为辽军上校官刀术教习,请他到北疆开馆授徒。一介武夫以刀法开宗立派,官拜上校
,吴金水算是光宗耀祖了,然而这在崇祯初年是不可能的。武夫当道,刀法,剑道大兴,这也是大明帝国中兴时代的主旋律。随着河西吴金水的剑道馆,在北疆各地陆续开设了起来,剑道便在大明北疆悄无声息之间兴盛起来。民
间很快出现了大批钻研剑道的武者,完成着开宗立派的梦想。后来,这些个遍及北疆的剑道馆,各门各派为大明镇军输送了大批人才。当千百年来,绑在武人手脚的枷锁被打碎了,剑道,尚武之风自然便盛行起来,佩刀的大明武士昂然行走在北疆城市的大街小巷上,这也是汉唐之后从未出现过的盛况。同时这些武者配合情报各司,极有力的维护了大明帝国在北疆的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