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伙叛军可真是厉害!够干脆!够利落!”
“可惜,可惜,可恨,可恨!”一阵纷乱,再跑一个时辰,又看见一堆尸首,到黄昏时更望见一座简易的哨塔,看样子搭建的日子不久,哨塔边横七竖八十几具尸体,离哨塔近一点的是被乱刀砍死,离
哨塔远一点的是被乱箭射死,哨塔上垂下两具尸身来,身上钉满了羽箭,其中一个手里还抓着警戒号角却来不及吹响就已毙命。赵安经过时看那尸体,讶异道:“奇怪,奇怪,那两箭好像不是从远处射来,倒像直接从塔下射上去,这个哨塔边的波斯兵是傻子么,居然让敌骑他们冲到身边,才想起吹
号角。”
“波斯兵,实不堪大用!”
“说的是!“白余骑瞧着横七竖八的波斯兵尸体,眉头大皱,再走里许,又望见一处高地上有一堆狼粪柴火,却已经被沙土盖住,旁边也伏着两具尸首。 这天入黑以后,队伍却不停
靠,也不沿着河边较平坦处继续走,反而进入一座山坡后面。
赵安虽然不在前锋,却仿佛盲人而知路径,就说:“好了好了,就快有得厮杀了。”
果然不多时前方便一人接一人地传来命令,道再行五里便作休息,今晚五更便起,随时待命!
面前是一条大河,大河中游有一大片延绵百里的沼泽地,到了下游则变为一片丰美的草原,一些波斯人,奥斯曼人的部族,就混居于草原的边缘又临近沼泽。郭淮一路跟着前面的队伍走,已觉得道路崎岖,却不知他们这几日所走的道路其实已是一条捷径,乃是当地牧民花了不知多少年,才探测出来的一条安全道路,除开这条
道路,其它地方看似平坦,其实却天然布满了陷阱,不小心陷入软泥之中连人带马都得一起灭顶。当夏秋之际,天气渐转干燥,沼泽后撤百余里,软泥也变成干泥时,这里便会出现一片肥美的草地来,吸引着牧民到此放养牛羊,及寒冬将临,百草枯死,牧民又将离去
。这处大河流域,便会成为牧民来去的一个中转点,多年所积,慢慢有了些木棚土垒以供过往者起身,眼下并非牧民大集时节,河边却搭建成了一片联营,联营之中星火点
点,便知所得消息不假的。
“天时,地利在我!”
“下马,备战!“三更将近,夜黑得厉害,也静得厉害,刚才马小五虽然下令休息,不少人竟靠着马腹,就打起了呼噜。熬过了三更,众人看看马力已足,下令出发,郭淮跟在赵安后面,
牵着马慢慢走,时而停驻,时而续行,终于在离敌营只有一箭之地处完全停了下来。
“来了!“
郭淮便知要发动冲击了,在那一瞬间也屏住了呼吸,心想:“是生是死,就看这一仗了。”
“头功?”
赵安指着最通明的所在:“那里!”联营虽有灯火,但布置得星星点点的,布营之人显然精通兵法,从外面望过去,联营内大部分的营帐都隐于黑暗之中,叫人看不清里头的虚实,所以位于中间的那座灯火
通明的大帐,便显得十分明显。“那里要么就是主将所在,要么就是个陷阱,要么就是头功,要么就是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