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凡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痛彻心扉，那是一种比当年知道韩以晨强迫了沈乐君，逼着沈乐君嫁给他还要痛的痛，痛的他五脏六腑纠在了一起。

“不可能的，她不是那样的人。”他呢喃着，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韩以晨垂眸看他，眼底是疼惜与不忍，可话却十分无情，“你当然可以继续自欺欺人，但是韩一凡，我看不起你，一个连真相都接受不了的废物，确实不配为我韩家人。你的沈乐君还在医院等你，你尽管回去，帮她偿还了那笔高达三四个亿的债务，让她跟个八爪吸血虫一般，牢牢趴在你的身上吸血，甚至将你扒皮拆骨，连骨带肉地吞下去。”

过了好久，韩一凡才站起来，神色惨然，恍恍惚惚地从韩以晨的办公室离开，韩以晨等了等，终究还是不放心，跟了上去，结果才刚踏出办公室的门就听到了一声惊呼——韩一凡晕倒了。

他的脸色微变，疾步走过去，推开众人，抱起了韩一凡：“都愣着干什么，叫医生。”

他的办公室里以后休息室，医生来得很快，一番检查后得出结论：“低血糖，他应该好久不进食了吧，又没有休息好，似乎还受过刺激？”

韩以晨沉默，哪里知道这人竟然没吃东西就来了，那自己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太狠了？

医生给韩一凡打了葡萄糖，“没大事，让他休息休息就好了，注意劳逸结合。”

韩以晨送走了医生，看着床上的韩一凡神情复杂，“沈乐君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重要到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

他是知道这几天他都在医院里照顾沈乐君的，想必都没怎么休息好。

韩以晨关上休息室的门，给战擎渊打了一个电话，语气不悦：“你不应该告诉他真相。”

“所以应该像你那样瞒着，眼睁睁看着他像个傻子一般被沈乐君耍得团团转？韩以晨，他是你弟弟，不是你儿子，他是个年近三十的成年人，有一个男人的担当和承受能力。你总担心他承受不住打击，不告诉他真相，那么他何时才能长大？”

“如果当年你能果断地告诉他真相，他也不至于跟家里闹成那样，这么多年，你以为他就好受？时刻被折磨着，有家不能回，分明有亲人，却过得跟孤儿一般，他心中的痛苦从来就没有少过一分，而这就是你自以为地为他好的结果。”

“可以毫不客气地说，韩以晨，他现在这样的痛苦有你一半的功劳。”

战擎渊字字尖锐，丝毫不给韩以晨面子。

当年是他不知道内里的实情，韩以晨将真相掩盖得很好，他竟然也没查出来，要不然也不会隐瞒韩一凡这么久。

韩以晨脸色发白，他想反驳战擎渊，毕竟他是真的为了韩一凡好，但是又不得不承认，战擎渊说得对，是自己让韩一凡陷入了更多的痛苦与折磨之中，不仅是他，还有父母。

这些年，韩家父母每每想到韩一凡，都会叹息，尤其是母亲，他好几次看到母亲偷偷在哭，而父亲也时常望着远方发呆，他知道他是在想韩一凡。

“可是我们可以循序渐进不是吗？”韩以晨说了一句，没什么底气。

“沈乐君这个女人心思深沉，如果不告诉韩一凡真相，那么她迟早能将韩一凡的所有身家都吸干殆尽，这难道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有了救命之恩在，你觉得韩一凡会不会为她倾尽所有？”

韩以晨彻底说不出话来，这种可能是存在的，尤其是他们现在都找不到这场车祸是沈乐君自导自演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