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传州也是个颇为细心的人,见宋家人穿着都颇为素净,就知道这里面有缘故,还特意定了一桌素宴。
果然宴席上,见宋重锦和王永珠都不沾荤腥,也不喝酒,心里就明白了,也就不劝酒了。
又有杨宗保在中间,和其他人喝成一片,这边宴席上也就只以茶代酒,气氛也颇为融洽。
一时小七来敬酒,谢王永珠的救命之恩。
王永珠倒是一笑,指着吴婆子和丁婆子,“若是要谢,就谢谢她们俩,若不是她们,你这病我也没法子。”
小七虽然不明白,可王永珠说了,他也就老老实实的听了,走到吴婆子和丁婆子面前道谢。
倒闹得吴婆子和丁婆子如此老成的两个人,都红了脸。
吃了席面,大家又互相搀扶吆喝着回船上去,杨宗保和其他船夫在前面,段传州和宋重锦在中间说着闲话。
张婆子和王永珠落在后面,见隔着一段距离,张婆子就问:“我咋看着有些不对?这治病和她们两个还有关系不成?我都忘了问,今儿个刚好想起来,那船上没有药,你是用啥给小七治好的?”
王永珠还没说话,跟在后面的吴婆子和丁婆子两个忍不住拼命的咳嗽起来。
张婆子狐疑的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又看王永珠。
王永珠无法,只得凑在张婆子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什么。
张婆子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那东西也能治病?你娘我听说过用童子尿治病的,可没听说过,这,这东西也能治病啊?”
听了这话,吴婆子和丁婆子两人都这把年纪了,还烧红了一张老脸,恨不得钻到地下去。
张婆子忍不住回头又看了她们两眼,才道:“一会子回船上去,到我那里领一匹布去,赶着做几件出来,不然这万一天气不好,岂不是连替换的都没有?”
王永珠见两人尴尬,也忙道:“不管是什么,能治好病就是大善,这次多亏了你们俩,这个月的月钱加倍。“
吴婆子和丁婆子这才脸上好了些。
好歹到了船上,张婆子将人都赶了出去,唯独留下王永珠,然后捂着肚子笑得人都软了:“你这死丫头,咋想出这方子来?这得亏那小七不知道,不然……”又捂着嘴闷笑起来。
王永珠也无语:“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我刚好背到那里,就唯独这么一个房子,为了救命,能怎么办?咱们不说出去,也就是了。再说了,既然喝得童子尿,还有用金汁的,这些都能治病,那烧裈散不过是用裤裈烧成灰,已经算正常的了。”
张婆子忍笑道:“这事也就咱们几个知道得了,就算重锦问,你也别说。好歹两个也是救人一命,也要给她们留点面子才是。”
王永珠自然知道:“娘,你放心吧。”
果然,那以后,段传州似乎嘱咐过其他人,不准跟王永珠打听,这一路他也从杨宗保的嘴里含糊透露出的消息里知道,这王永珠可是杜太医的关门弟子,难怪还没出师,就能治病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