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出车祸,或者是遇到山体滑坡,或者是遇到有人打架,各种可能都有。
张文定对于武云这个话还是很重视的,毕竟武云的神色很郑重。
他明白武云的道行比自己深,所以有时候武云的一些想法,张文定只是想不通,但也不会去忽视。
张文定看了看武云,从气色上排除了身体不舒服的因素,便安慰她道:“这条路走了无数遍了,能有什么事啊?再过一会儿,就上了大公路了,别瞎想。”
车子又走了五分钟,武云突然对司机道:“靠边停车,我来开。”
县政府的车在管理上虽然有严格的规定,但这些纸上的东西并不代表着就能严格去落实,加之车上坐的是张文定,武云虽不是政府方面的人,但她跟张文定的关系已经到了她发号施令就等于张文定做出的指示一个效力。
司机听了武云的话赶紧减速,身后的张文定插了一句,对武云道:“不至于吧?”
武云没说什么话,而是看了张文定一眼,眼神里透露着不确定的神情。
这种神情让张文定很紧张,他跟武云接触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的紧张,而且表情严肃得有些吓人。
张文定无奈,只能吩咐司机停车。
武云坐到驾驶座,把座椅稍微一调整,又吩咐众人扎好安全带,这才缓缓的往前行驶。
新奉镇通往燃翼县城的路,有一半是山路,而且是那种绕行的山路。九曲十八弯,虽不如传说中的318国道险,但一般人也不怎么会开。
如果说山路弯道多,平整度好也就罢了,难走就难走在,这条路不但弯路多,而且路况差,十几年前修好的路,如今已经是坑坑洼洼,车能开到四十公里每小时,就已经是高手中的高手了。
路的一侧是山体,另一侧则是一条小溪。
说是小溪,其实水不深,而且溪水中布满了鹅卵石,一些大点的石头零星的矗立在河床中间,像是一尊尊的雕塑,成年累月的接受者流水的侵蚀。
这样的风景如果是置身其中,会让人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但现在这个时候,武云缓缓的开着车,车里另外三个人,却没有一个人有心去欣赏风景,一股沉闷的气息布满整个车厢。
张文定怕武云过度紧张,在驾驶座后面跟武云聊天,却因为武云的不搭话而告终。
其实,在张文定看来,这地方山高路险,人烟稀少,加之又是乡镇,如果车速不快,出事都难。半天出现不了一辆车,而且路上每隔一段都会设计出一个避让的地方,为的就是怕两辆车会车的时候错不开,虽然路况差了点,但也不至于提心吊胆。
武云走这条路也不是走了一趟两趟了,平日里把她那辆进口的皮卡车开到四十多公里,也是玩得团团转,如今自己这辆公家的帕萨特时速还不到三十码,能发生什么事?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可他愈发的感觉到武云的精神已经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遇到弯路,她会提前按喇叭示意,而且还不停的换挡,保持车速——这台车是手动档的。
张文定不敢再打扰她,也不跟秘书和司机搭话,任凭武云默默的驾驶着车子。
事情往往会在不经意间发生。
就像是武云说的,她感觉有事,也许是巧合,也许武云真的修到了一定的境界,车子在经过一段连续弯路的时候,前边突然出现了一辆红色的斯太尔大货车。
即便武云已经把喇叭按得连续响,但斯太尔还是没有减速的意思,在这条宽不过四米的山路上,一辆斯太尔和一辆帕萨特那是绝对不可能同时经过的,况且武云就算是立即刹车,斯太尔的速度也不可能马上停下来。
张文定惊呆了,嘴巴里还没说出什么注意之类的话,斯太尔已经冲到了帕萨特跟前。
路窄,车长,如果帕萨特不打方向,接着就会钻到斯太尔的车下面,那样后果就不仅是撞一下这么简单了,搞不好帕萨塔就会像是一个打足了气的气球,瞬间粉身碎骨。
就在千钧一发之计,武云猛地往左一打方向盘,帕萨特直直地冲下了小溪。
公路一般沿河而修,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开采出的石头能很方便的投入到河中,节约运输成本,不像是平原地带,修路需要土石方,山路却是解决掉土石方的。
这条小溪原来是条河,日积月累上游冲刷下来的石头越来越多,加之修路的时候回填的乱石,导致河床逐渐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