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巾袜子照原来的价格回收,毛衣的酬劳就多些,这时候能分辨得出来每人的脾性,有的喜欢简单快速,宁可少挣点儿,也要继续织围巾袜子;有的喜欢挑战新鲜事物,围着香兰跟林大小姐询问其中针法儿的道理。
林大小姐经过反复斟酌,第三天又把手套的价格提了上去,整整翻了一番儿,还都是按照的老爷儿们宽大手掌的尺寸,分五根手指头出来的那种。
然后,林大小姐发现,光凭林洼村的妇人们来操作这项工作,远远不够。
二大爷略有纠结,在祠堂的会议室内跟几位族老商议了一番,才放下思想包袱,跟几位族老分头到邻近的几个村子商讨大事儿。
这个大事儿就是,林洼村善良大度,不但自己闷声发财,还要提携周边邻居们共同发家致富。
五嫂娘现在带着十几个妇人专门纺线,全羊毛的半羊毛的全棉线的应有尽有,从寿安县城采购来的染线颜料也用上了,村子里有两个小伙子专门染线晾线,工作地点就设在冷郎中的旧居。
所以,现在毛线原料不发愁,如果四处收购来的羊毛数量少,大不了就用全棉的,林志真走过的两个县城乡镇,就有盛产棉花的地方,他已经亲自出发去做长期收购。
没有了后顾之忧,林葱儿在祠堂院内宣布了这个要在附近村子添加人手的消息,院子里很是喧闹了一会儿。
出发点跟村长二大爷差不多,觉得就自家村子闷声发大财多么好,干嘛还给别的村子挣钱的机会啊?要知道最近这段日子,林洼村待嫁年龄的姑娘小伙儿家里,几乎全都要被媒婆踩平了门槛,外村的姑娘想要嫁进来过有钱的好日子,外村的小伙子想要把能挣钱的姑娘娶回去当自家的媳妇……
林大小姐等喧闹声平息了些,接着讲下去:“咱村子里的祠堂是不能让外人进的,也容不下这么多人。所以,我的计划是,外村来学编织的大姑娘小媳妇,得找咱村子里相熟的人家去学,就是你们大家来做师傅,负责教会她们,负责帮她们领毛线和验货收货,你们按照外村价格单跟她们收货,交给我的时候,我按照咱村的内部高价格收你们的。”
就是说呢,这里面有个公认的差价儿,林洼村的本土村民可以享受到“二道贩子”的美好待遇。
“哄……”,场面再次失控了似的喧嚣起来。再没文化也听明白了,这是林葱儿在给大家一个空手套白狼的挣钱机会呢。
有小心眼儿的妇人扬声问道:“葱东家,那外村的人在咱家学做活儿的话,吃喝的钱谁出?”
随着这一声喊,场面立刻寂静,无数双眼睛齐刷刷望向林大小姐,眼神里闪烁的什么情绪都有。
贪婪是人类的大病,自古到今,没办法避免。
林大小姐把眼神落在那个妇人脸上,唇边挂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不说话,香兰本来站在她身后的,此刻向前两步,跟林葱儿并肩而立,微皱眉头面色严肃。
“哈哈……我就是……就是担心家里好不容易才剩的点儿粮食,叫外村的吃光了。”妇人心虚的干笑,解释。
林葱儿的笑容加大,甚至灿烂了起来,对香兰叮嘱:“以后只收这位婶子自己织的毛线活儿,也记得说一声,别让外村的人去她家学活儿,把家里的粮食吃光了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