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拍响了。
为了保密,他们选择的是内院的小客厅,一开始是注意着声音的压低的,后来激动起来,林夫人的嗓门就高了。
“是谁?”林葱儿此刻捂嘴,还来得及吗?
“夫人,是我。”老天爷没听见林葱儿的要求,正主儿找来了。
也不算是正主儿,来的只有春花,失魂落魄的模样,直挺挺站在屋门外。
满室寂然。
老头子们全垂着头聚精会神的在研究手里的纸片或者医书,或者研究桌案上木头的纹路,年轮的久远……
只有秦大将军夫妻两个,逃不过。
“春花……这么晚了,还不去睡?”林夫人声音干涩的说道。
“夫人,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春花直挺挺往屋里走,眼神掠过林葱儿,掠向一票老郎中。
老人家们研究的姿态更足了,恨不能把脑袋扎到医书里去桌案里去。
“什么没有办法了啊?只要咱们肯……”,林夫人忽然停下了,转而眨眼睛,生硬的切换话题,“春花你……都听说什么了?”
听到哪个明白程度了?
秦大将军却大步迈出,随手扯了个身影进来,屋门再次关上。
是应三儿,脸红脖子粗心虚的不敢看人的应三儿。
笑脸懵了,再也装不下去研究的样子,把眼前的医术一推,喝问道:“应三儿,深更半夜的,你跑到内院来做什么?”
别说深更半夜了,大白天的也不能随随便便到内院来吧?
“我……”,应三儿脑门儿上憋出了汗,这是个出了名儿的老实孩子,闷不吞声的也没少在心里琢磨事儿,这会儿被一群人盯着,忽然就勇敢了起来,手指春花说,“李宗不能生育的事儿,是我跟她说的!”
这小子,终究还是没忍住内心的小魔鬼,抽个空子告诉了春花,原本是想要让春花及时收回自己对李宗的感情,免得一生承受没有子嗣的痛苦,结果春花听后几近崩溃状态,撒脚就往内院跑,要找将军跟夫人问个清楚。
守门的军卒见是他俩一前一后神色仓惶往里跑,还以为是李宗有了什么问题需要找里面的郎中们呢,就赶紧放行了。
笑脸郎中满面羞惭,手指应三儿,啥都说不出来。
春花看清楚这幅场景,心里哪儿还能不透亮儿?李宗中毒有碍子嗣,必然是真实的了,刚刚在门外听到的那些讨论声,也就更好明白了。
“夫人,解药……得找监军府是吧?监军府不是想纳了我去做妾吗?我去换解药。”十几岁的小姑娘,做事儿也学会了不过脑子,张嘴就来随意安排自己的人生。
“休得胡说!”林夫人被气得都拽文言文了。
“别说‘任你逍遥丸’可能根本还没研究出解药来,即便是监军府有解药,我们也不能作践了你的人生去换解药!”
应三儿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他后悔了,他只是想提醒春花别耽误了自己的如花生命,可没想过让春花去监军府做妾做个玩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