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祖父的教导,孙儿会好好记住的……”叶向铤肃正脸色,这样答道。
随即他脸上带了些疑问,犹豫地追问:“祖父,纯嫔有孕,对家中的影响……是不是非常大?”
叶向铤虽然已出仕为官,但毕竟年轻,历练还是不够。他固然知道纯嫔有孕会影响叶家,但影响深到什么程度,心中还是没有什么谱。
他不像父母姐妹那样针对三房,却惯来看不起三房,总觉得以三房的本事,翻不起什么风浪,就连对出自三房的纯嫔也没有多少上心。
怎想,纯嫔竟然有了身孕,对叶家影响还这么深,那么他以后就不得不调整对三房的态度了。
叶居谯看到他这副犹豫的样子,眉头略皱了皱,才答道:“妃嫔有孕,本来就不能等闲视之。若是纯嫔诞下的是皇子,对整个国朝都有很深影响,叶家怎么能避免?虽则太子已立,然而皇上春秋鼎盛,朝局将来会如何,谁都说不准。”
朝局瞬息变化,叶家身处其中,更要小心警觉才是。朝中多少权贵人家,就是毁于一着不慎?
铤哥儿作为长子嫡孙,对朝局的变化应该有所预料才是,怎么会如此犹豫迟疑?
叶向铤敏锐地察觉到祖父有一丝不喜,心中立刻起了寒气,忙不迭回道:“祖父谋略深远,孙儿惭愧不已,恳请祖父多加提点教导,若能承继祖父的见解谋略,孙儿以后仕途就不愁了……”
好听的话谁不爱听?尤其说这些话的,还是一贯疼爱的长孙,于是叶居谯那一丝不喜瞬即便消散了。
“你父亲现在还在江南道任职,现在纯嫔有孕、绅姐儿定亲,他的官职一时不宜再动了,我意为你的官职筹谋筹谋。这个时候,家中万不能起风波,这些话语,你仔细与你母亲说罢。”
叶居谯倒是想唤朱氏来延光院教导一番,但毕竟是公媳,须得避嫌才是。
再者,朱氏乃后院夫人,怕想不明白这些朝中的弯弯窍窍,还是通过孙子细说为好。
叶向铤自然点头应是。离开延光院后,他没有多加停顿,便赶去了兰庭院,向母亲朱氏传达了祖父的意思。
听了这些话语,朱氏柳眉上扬,眼中隐含着怒气,冷笑道:“听老太爷的意思,绅儿能与临川候府结亲,还是沾了三房的光不成?这可真是笑话!”
莫怪朱氏如此恼怒。在她看来,叶绅长得貌美,通过明照诗会显了才名,又得长女叶纭牵线,才成了这门亲事。
这一切,都是大房的本事,与三房何干?
好不容易,大房有了这等喜庆事,一改之前的颓气,她还想趁机煞煞三房威风,怎料她什么都没有做,老太爷已经开始敲打她了?
朱氏不是不明白朝局艰难,但要这么憋屈地忍着,心中着实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