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叶绥离开之后,叶安世便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期间只咐下人将酒拿来,便不发一言。
待酒水送上来之后,他仍旧没有一句话语,也没有看那些菜肴一眼,便开始倒酒自酌起来。
他喝得并不急,然而让一杯接着一杯,没有停顿过。
很快,书房这里便布满了酒气,熏得他满脸通红。
酒入愁肠最易醉,叶安世的酒量并不十分好,没多久,他便两眼朦胧,歪歪斜斜地醉趴在书桌上了。
这时时候,书房的们被轻敲了敲,有人在门外请道:“父亲,是孩儿。孩儿能进来吗?”
叶安世迷糊地看向门外,听出了是自己儿子叶向愚的声音,下意识回道:“不用……不用进来。”
他想静一静,像自己单独静一静,以便好好想一想绥儿的话语,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可是他说得含混,不知门外的叶向愚是否听到,或是听到了却没有理会。
——下一刻,叶向愚便推门进来了。
见到父亲憔悴颓然的醉态,叶向愚没有什么惊愕之类的反应。
他只是走上前,拿过酒壶酒杯,这么说道:“父亲,孩儿陪父亲喝一杯吧。”
此刻父亲心底是如何复杂为难,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正好,他也想醉一醉,父子二人刚好做个伴。
他为叶安世倒上了酒,将酒杯恭敬送到其面前,随后便为自己满上,再一饮而尽。
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是来陪父亲喝酒的。
见此,叶安世也没有非要赶叶向愚离开了,他接过了叶向愚递上来的酒,同样一饮而尽。
冷冽的酒水,丝毫没能平息叶安世翻滚的内心。
许是已过了酒醉的临界点了,他越是喝,脑子反而越清醒了。
清醒到,女儿先前说过的话语,一句句从他脑海跳出来,无比清晰,怎么都拂不去。
他是个严谨自律的人,就算醉得最厉害那会儿,也不会如何胡言乱语,最多也只是喃喃说着对二哥叶安固的愧疚。
对叶安固的愧疚,已随着兄弟二人关系的缓和而消散了,此刻叶安世心底里,觉得最对不起的人,便是两个女儿了。
“绪儿……绥儿……是为父对不起……呃,对不起你们……”叶安世断断续续地说道,仍旧一杯接着一杯。
他忘记了儿子还在这里,也顾不上端着父亲的威严,话语间透出浓浓的愧疚与无奈。
末了,他想到了亲自上门求亲的那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