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是,坐在赌桌对面的人是曺赫,整个韩国掌握着国家经济、最顶端的那几个人之一。
帮了林深时就很有可能不仅仅是丢掉工作了。
大家都是有家有室的人,哪怕金尚植他们和林深时的私交再好,眼下也只能旁观了。
“不如你去找找曺常务?或者曺副会长?”李正尧苦思了一阵提议说。
“不行。”林深时摇头。
“为什么?你和曺副会长不是同一边的人吗?现在也只有她能帮你了。”
“正是因为她也帮不了我,我才说不行。”
面对李正尧一时不解的眼神,林深时心里好像也无声地叹息了一声。
“因为她们要面对的人,不光光是曺会长,那个人还是她们的外公、父亲。整个集团谁都有可能帮我,唯独曺氏的人,绝对不可能。她们不会,也不能。”
李正尧忍不住抬起手揉了揉额角,烦躁地低声说:“那咱们要怎么办才好?”
“不是‘咱们’,是我要怎么办才好。”林深时露出微笑说。
李正尧一扯嘴角,直起身来,恨铁不成钢似的瞪着他,没过几秒,突然小声地说:“不如,我们回国?”
林深时看了看他,没作声。
“我们玩不起这么大的局,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是,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工作也好些年了,再过两年就十年了,你现在放弃这里的一切,回到国内等于放弃你过去十年的努力,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但是老林……”
李正尧凑近了些,目光十分恳切地看着林深时的眼睛,他说:“咱们要是被这么操控着,平时连饭都会吃不好不是吗?回国重新开始,怎么样?我现在的态度很认真。”
林深时和好友对视着,旋即低低头,神情有些无奈。
李正尧一看他这样子就立即会意,生气地甩着手往后退去,大声说:“你就倔吧!还不到三十岁,有什么不敢拼?”
“问题是为什么要拼?他们欺负我,难道我就任由他们欺负?因为别人的一个刁难就放弃自己曾经踏踏实实努力的几年青春。老李,你告诉我,我凭什么要认怂?”
听着林深时这番云淡风轻的话,李正尧张了张嘴,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还有,咱们就算是回国发展,估计也是重操旧业。可是你还记得国内有多少家贸易公司和Han Shin综贸有联系吗?你觉得,真的有资本会为了一个又不是世界唯一的员工和那样的一家跨国企业作对吗?你再想想,到时候我们的处境和现在比起来,是不是现在还要显得好得多?”
见李正尧彻底无话可说了,林深时笑了笑,又低下声来喃喃说道:“而且……我即便逃了,Han Shin估计也不会放过我。我要迎接的问题不会只是Han Shin的针对。那位老人家总会想办法把我再抓回去。”
“为什么?说实话我有点没想通。”李正尧不由坐正身体,“伯父他想让你进入集团的核心圈,这我倒是能理解。曺会长又为什么非要抓住你这个外人不放?”
“他要抓住的人不是我。”林深时说。
“那他想做什么?”李正尧疑惑地问。
“他想要的是,掌控住我爸。”
听林深时一说,李正尧猛然间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他皱皱眉,面露默然。
有些事林深时之前从曺静淑那边了解到之后知道不适合对外去说,但李正尧终究不算外人,林深时索性就当着他的面把话说开了。
“整件事,最关键的问题其实不在我身上,而是在我爸的身上。他不是要争集团的那个位置吗?既然他要争,曺会长看到了他的实力,也就放任他去争。可是曺会长想要发展Han Shin,根本目的不还是为了曺氏吗?他可以把权力交给自己和曺氏没血缘关系的女婿,但他必须要再加个枷锁,或者说保障。”
李正尧会意地说,“我听说伯父在国内没别的亲人了……”
“所以说,在将来我爸掌权之后,如果他有二心,我这个儿子估计就是他唯一的选择了。很不巧的是,我们父子俩的关系还不错。这点只要雇人查一查就知道了。你说说看,曺会长会愿意放掉我这么一个上好的棋子吗?这可关系到整个集团的未来。”
李正尧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听你说完,我发觉这事你其实一点风险都没有,再不济也就是被迫入赘豪门。咱们要不然……”
这话说到一半,他回过神来,抬头对上了林深时微微挑眉的表情,顿时心虚地咳嗽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