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又瞎扯,你才三十好不好。”楚天舒忍不住站在岳欢颜的面前,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又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故作严肃地问道:“脑子受刺激了,沒坏掉吧。”
岳欢颜扑哧笑出声來,她扒拉开楚天舒的手,骂道:“去,你才脑子坏掉了呢。”
“本來就是的嘛。”楚天舒点着她的脑门子说:“刚才我看新闻,有老主任的遗孀与乔省长握手的镜头,人家一个老太太也沒你这么悲伤啊。”
“嗨,那是硬撑着装出來的,你是不知道啊,她和老同志们给乔省长诉苦的时候,乔省长那个头疼喔。”岳欢颜说:“不过话还得说回來,人家老太太到底是老革命,觉悟就是高,为了配合记者拍新闻就能强忍得住悲痛,表现得异常的坚强。”
楚天舒问道:“照你这么说,老干部们还在乔省长面前发了不少的牢骚了。”
“是啊,这种场合老辈人聚到一起,发起牢骚來就沒完沒了。”岳欢颜动容地说:“老太太说,老头子流了半辈子的血,流了半辈子的汗,如今就剩下看现在的年轻干部喊着口号享乐而老家伙们只有流泪的份儿了。”
楚天舒忙问:“那乔省长怎么回答呀。”
“乔省长也只能安慰说,老主任为革命奉献了一生,辛苦一辈子沒有留下一点儿的污点,是伟大和光荣的一生,是沒有遗憾的一生,他是我们这一代干部学习的榜样,您以后有什么要求,可以跟组织上提,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满足。”岳欢颜学着领导的腔调说完,又反问道:“你猜怎么着,老太婆当即提了条了意见,让乔省长很是为难。”
楚天舒问:“她提了什么意见。”
岳欢颜回答道:“她说,现在的年轻干部太不务实了,遇到事情只会唱高调,工作做得很不到位,就拿老头子的悼词來说吧,写的马马虎虎,居然还有错别字,老主任很多业绩都给遗漏了,哪里像是做工作的态度,完全是在应付差事。”
“呵呵,这还真是难办,悼词都念完了,就算是盖棺论定,总不能说下次一定改正吧。”楚天舒好奇地问:“那乔省长又是怎么回答的呢。”
岳欢颜说:“省长的水平还是高,他说,老大姐,现在确实有些干部十分浮躁,还请大姐多担待,相关责任人一定严肃处理,希望老大姐发挥余热,多提宝贵建议和意见,当好年轻干部的监督员。”
“这下老太婆该满意了吧。”
“哪里,老太婆说,小乔,严肃处理倒不用了,这不是一两个人的问題,告别仪式山很多人的手机响來响去的,你和小南主持会议的时候他们敢吗,我想肯定不敢,像这样根本不懂得尊重老同志,只知道吹牛拍马的干部,明年换届就不能把他们提拔到领导岗位上來。”
楚天舒笑道:“这是哪跟哪呀,不过,老革命就是不一样,挺关心政治大事的。”
岳欢颜说:“是啊,乔省长沒法多解释,只能不住地点头,直到儿女们把老太太搀走才算松了一口气。”
“乔省长终于解脱了。”楚天舒把一旁茶几上咖啡杯递给了岳欢颜,说:“來,你说了半天,也歇会儿吧。”
岳欢颜接过咖啡杯,抿了一小口,又递还给楚天舒,说:“你不提我还差点儿忘了,老太太刚走,政协的老陈主席又把乔省长拦住了。”
楚天舒端着咖啡杯,笑道:“呵呵,老同志好不容易逮着回乔省长,就不肯不放过了,老陈主席又给乔省长出了什么难題呀。”
岳欢颜说:“难題倒沒出,他老人家说,小乔,老大姐的呼声你都听到了吧,这也是我们这帮老家伙的呼声啊,我知道,如今你们当领导也难,现在不少的年轻干部不知道踏踏实实做事,只知道迎合上级意图,这样的干部确实用不得。”
楚天舒愣了一下,说:“老陈主席这话说得有点莫名其妙啊。”
岳欢颜白了楚天舒一眼,说:“他再往下说,你听了就不会莫名其妙了。”
“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小乔啊,省委放宽了干部任用的条件限制我认为就非常好,是组织人事体制改革的重大举措,让那些从基层踏踏实实干起來的干部得到了鼓励,看到了希望。”
楚天舒说:“我还以为他有什么惊人之语呢,原來也是给乔省长戴高帽子。”
“你急什么,人家老陈主席还沒说完呢。”岳欢颜抢白道:“老陈主席也是省部级干部,会无缘无故地给继任的领导戴高帽子吗。”说着,她伸出手來:“咖啡。”
楚天舒不好意思地笑了,忙献媚般把咖啡杯递到了岳欢颜的手上,
岳欢颜又抿了一口,又把咖啡杯递到楚天舒的手上,好像这会儿他就是她的专职侍者,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