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一直坐在苏幽雨的旁边,也知道她的酒量,便趁着大家与小李纠缠不休的时候,挡住众人的视线,把苏幽雨分酒器里的酒倒进了自己的酒壶,又顺手给她换上了矿泉水。
苏幽雨鼻子一酸,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中打了几个转,硬是忍着沒让它们落下來。
除了苏幽雨之外,黄如山也看得一清二楚,但他并沒有吭声,他只负责挑起战火,让楚天舒喝多喝好,就不再想掺和其他人的酒官司。
小李年轻气盛,也不敢來者不拒,眼见着招架不住,只得大声求饶。
谭广德还是实在,头一回在酒桌上得到了众人的恭维和敬仰,虽然不好肯定他们是否真的发自内心,但这种荣耀难得有一次,所以,他除了接受大家的敬酒之外,还不断地向黄如山和楚天舒敬酒。
楚天舒善意地说了句:“老谭,别拼太狠了,还要讲究点策略。”
谭广德沒理解楚天舒的意思,反而说:“小苏一个女孩子都能顶得住,我怎么好意思扫了大家的兴。”
这一下,又把战火烧到了苏幽雨身上。
苏幽雨知道自己分酒器里是矿泉水,但还得装出胆寒的样子,面红耳赤地推三阻四,喝开了的男人们越发的起劲,拉扯着不肯放过苏幽雨,苏幽雨见躲不过,也就扭扭捏捏地用矿泉水和众人对付了一圈。
谭广德实实在在地又拼了一轮,眼神直了,嘴角扯出几绺笑容,看上去却又像是要哭,嘴里的话也多了,絮絮叨叨地扯起了市府办的一些过往史。
小李已经跑了两趟卫生间,把手指头伸进喉咙,吐完了又來继续喝,但脸色发紫,走路摇摇晃晃,估计也是在强撑着。
苏幽雨虽然喝了一轮矿泉水,但她装得不胜酒力的样子,赖在沙发上死活不肯上桌子了。
十几个人喝高了,在黄如上的鼓励之下,也顾不得楚天舒是领导了,其中还有两三个与高大全关系近的,他们见把其他三个人摆平了,又合起伙來向楚天舒发起了轮番进攻。
单打独斗,楚天舒绝不会输于其中的任何一个,但恶虎难敌群狼,一轮喝下來,他也感觉有点头晕脑胀了。
谭广德还硬撑着要替楚天舒挡酒,一下子又把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楚天舒哪里还敢让他多喝,见了这种状况,就低声和黄如山商量,醉眼朦胧地说:“秘书长,差不多了吧,再喝下去,起草小组的几个人都要趴下了,明天干不了活,耽误了报告的起草,我可负不起这个责啊。”
黄如上看了看东倒西歪的小李,趴在沙发上的苏幽雨,咋咋呼呼的谭广德,还有带着醉意的楚天舒,心里非常的满意,他将开了的酒瓶子要过來,放在耳朵边摇了摇,说:“弟兄们,时间不早了,酒就不再开了,把瓶子里剩下的酒分了,我们喝一个团圆酒。”
领导发话了,众人自然沒有异议。
马上有人把酒瓶子接过去,挨个儿把小酒杯加满,最后剩下的几滴发财酒黄如山和楚天舒推让了几下,还是全倒进了黄如山的杯子里。
黄如上端着杯子站了起來,说:“弟兄们,今天的壮行酒喝得很到位,充分证明了市府办是一个团结的集体,有战斗力的集体,來,最后干了这一杯,预祝起草小组早日凯旋,干。”
“干。”十几个人发了一声喊,震得桌子上方的吊灯也抖了几抖,众人一窝蜂地把最后一杯干了,早有人喊了服务员上了米饭面条等主食,一场壮行酒轰轰烈烈地宣告结束了。
楚天舒带领谭广德、苏幽雨和小李把黄如山等人送出了酒店,挥着手目送着几辆车缓缓远去,才转头回了酒店。
被凉风一吹,强忍着的小李就坚持不住了,蹲在酒店门口的垃圾桶前就吐了个一塌糊涂。
苏幽雨守在一边,又是捶背,又是递纸巾,忙得不亦乐乎。
吐完了,小李脑子倒也清醒,还惦记着跟着楚天舒和谭广德回房间,说是要给领导们泡茶。
楚天舒见他摇摇晃晃地站立不稳,哪里还能伺候人,便让苏幽雨把他送回了房间。
谭广德扯着楚天舒不松手,不断地说些感激的话,一直扯着楚天舒进了他的房间。
楚天舒酒劲儿也上來了,想想暂时休息不了,就坐下來和谭广德闲扯。
扯了一会儿,苏幽雨过來了,给他们两个泡了茶,本來还打算坐下來一起说说话,却被谭广德轰出來了。
他说:“小苏,我和楚主任说说工作上的事,你先回房间休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