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來,吴梦蝶通宵达旦都在总裁办公室思考对策运作关系筹措资金,顽强地组织抵抗。
但是,由于事出突然,凌云集团大部分资金被压在了各个项目上,银行已经叫停了贷款,以前密切的合作伙伴眼见着凌云集团危在旦夕,谁也不肯伸出援手,他们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资金在股市打了水漂,更不愿意为了帮凌云集团而得罪鲲鹏实业,甚至有人落井下石,腾出了资金,等着凌云集团股价继续下跌之后悄悄买进,趁机发一笔不义之财。
第二天八点半左右,当楚天舒把呼延非凡被暂扣的好消息告诉吴梦蝶时,吴梦蝶却一点儿也兴奋不起來,只下意识地说了声谢谢。
楚天舒问:“姐,怎么了。”
吴梦蝶轻叹口气,说:“天舒,姐太累了。”
楚天舒还想再说什么,总裁办的门外响起了清脆的敲门声。
“天舒,你稍等。”吴梦蝶捂住话筒,喊了一声“请进”。
进來的是郑小敏,她回家过年的期间,得知先锋客运出了事故,本想赶回南岭县,却被吴梦蝶留了下來,回到临江总部,协助吴梦蝶应对危机。
郑小敏激动无比,她根本沒注意吴梦蝶手里握着的话筒,挥动着手里的一份传真,喜极而泣地说:“吴总,国家质监总局受理了我们的申诉,将会同国家安监总局的技术人员,检测公司电动车的刹车系统,核查事故原因,我们胜利在望了。”
吴梦蝶眉头一跳,平静地说:“小敏,我知道了,传真你放这儿吧。”
郑小敏莫名其妙地看了吴梦蝶一眼,把手里的传真放在办公桌上,悄悄退了出去。
楚天舒在电话那边听到了郑小敏的激动的声音,不由得也兴奋地说:“姐,国家有关部门介入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吴梦蝶有气无力地说:“晚了,已经晚了。”
楚天舒纳闷地问:“为什么。”
“这是他们计谋的一部分。”吴梦蝶拿起传真瞟了一眼,说:“等到有关部门检测与鉴定的结果出來,凌云集团可能已经易主了,他们正好可以借势抬高股价,在股市获利的同时,重新启动公司的电动车生产线,投入规模生产,坐享其成。”
原來如此。
这帮人果然筹划周密,滴水不漏,先通过操控凌云集团的股票,完成恶意低价收购,然后又让官方來拨乱反正澄清事实,股价自然反弹时大赚一笔,再利用凌云集团的电动车生产线,恢复政府订单,独霸新能源汽车市场。
楚天舒看清楚了这幕后的图谋,着急地问道:“姐,按程序检测鉴定要多少天。”
“十五到二十天吧。”
“顶不过去吗。”
“天舒,这会儿,姐真的是山穷水尽了。”吴梦蝶无可奈何地说:“他们已经看清了这一点,否则,有关部门还会以各种理由拖延,不受理我们的申诉。”
楚天舒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安慰说:“姐,一定要保重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烧。”
“谢谢你,天舒。”吴梦蝶怅然若失,强忍着伤感,说:“大不了将凌云集团捐献给慈善机构,也决不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商场拼争风云变幻,王致远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毕竟,继续对敲对倒不计血本地打砸下去,成本会成倍增加不说,他手头上掌握的资金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高位先砸的是鲲鹏实业的自有资金,随后砸的是贾正的国有资金,最后留下郑家和钟家的黑钱准备在低位接盘。
王致远深知,这年头,沒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红三代俱乐部的成员们更不例外,郑家和钟家虽然与贾家一起号称京都铁三角,但是,如果不让他们的钱生出钱崽來,别指望他们会心甘情愿为你贾家白忙乎。
几天砸下來,王致远手头上的资金差不多接近了极限,只留了少量的应急资金,以防止吴梦蝶垂死挣扎。
眼见着吴梦蝶已经弹尽粮绝无力抵抗,王致远觉得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
楚天舒结束了与吴梦蝶的电话,打开了电脑,不由自主地点击了股市行情。
股市开盘,凌云集团的股价再次封在了跌停板,沒有任何会打开的迹象,K线上的几根大绿柱惨不忍睹,对手的能量之大,决心之坚定由此可见一斑。
楚天舒颓然松开了鼠标,仰靠在办公椅上,脑里一片茫然,想象着吴梦蝶欲哭无泪的神情,心里不由得一阵阵痉挛疼痛。
王永刚过來送件,见楚天舒在出神,便轻轻地放下件夹,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突然,电脑屏幕左下角的MSN有头像闪动。
楚天舒视而不见。
过了一会儿,对方又发过來一个抖动信息。
“谁呀。”楚天舒百无聊赖地点开了。
是远在法国许久未联系的岳欢颜,她向楚天舒发出了视频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