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看着他走向不归路,他是他的哥哥。
裴世泽眉头依旧紧锁着,可是心底却早已经将他看作是自己的亲人。
“我听说你今日救了一位姑娘,”这是纪清晨派人来告诉他的,当然纪清晨还是站在殷景然的立场上,用的都是救。
殷景然略一挑眉,还以为他会被骂呢,没想到他那个表姐倒是替他说话了。他又不傻,这会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故意抱宋如霜,“她昏倒了,我便救了她。”
关于宋如霜和裴渺的事情,裴世泽也是略有耳闻。裴家的事情,素来只有他不愿意去管的,却没有他不知道的。
他低声说:“只怕皇上这次不会轻易罢了,你要小心些。”
宋如霜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子,她祖父宋显祖在之前几次政辩中,都坚定地站在皇上这边。外面早有议论,宋显祖会是下一任的内阁首辅。
殷景然却不在意地一耸肩,嗤笑道:“我可不喜欢那样做作的女人。”
裴世泽被他气得不轻,他自个便是认死理的人,喜欢纪清晨一个人,都是奔着一辈子去的。瞧见他这般随意任性,怒道:“你若是不喜欢她,你抱她做什么?”
“她昏倒在我面前了,”殷景然瞪大了眼睛。
裴世泽当即冷哼,“你若是真的为她好,便该叫了仆妇去救她。”
殷景然哈哈一笑,瞧着裴世泽,“哥,你知道我是故意的吧。”
裴世泽要不是知道他是故意的,还不至于这么生气呢。
“我也是帮你除了一个心腹大患啊,要是真叫宋显祖的孙女嫁给你那个五弟,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情呢,”殷景然无辜地看着他,满眼都是你看啊,我都是为了你好。
裴世泽气地笑了,“那我是不是还应该与你说一声谢谢?”
“谢谢倒是不必,咱们可是亲兄弟。”
裴世泽:“……”他竟是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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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皇上知道这件事后,便把殷景然叫去大骂了一顿。平日里,殷景然去惹那些丫鬟宫女,他当作没瞧见一般,素来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没想到他现在倒是胆大妄为到,竟然去招惹这样的贵女。
况且宋如霜身份也算是显贵,皇帝便表示要给他赐婚。可谁知殷景然却死活不从,理由自然就是他与长孙昭说的那两个。殷廷谨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样多的借口等着他呢,当即气得呵呵直冷笑。
可他也拿殷景然没法子,总不能真为了一个连面儿都没见过的小姑娘,再把亲儿子打一顿吧。况且殷景然也振振有词地说了,他那是路过遇到人家姑娘昏倒了,这才伸手相救的。
哪有这样强迫恩人的道理。
这事就连纪清晨在家养胎都听说了,更何况这些日子,她见着谢萍如,她也是没鼻子没眼睛的。眼睛那怨怼和愤恨,真是费了老大的力气,才能压下去。
有时候就是不经意投过来的一个眼神,都充满了怨怪。
纪清晨自然也知道了,景然听到杏儿她们吵架的事情。知道他只怕也是为了自己,才淌了宋家和裴家这个浑水。现在这水真是被他搅和地更加瞧不见了。
流言本就有夸大的效果,如今外头传地更加是不堪,已变成宋姑娘和三皇子在康王爷的大婚中偷偷地幽会。谢萍如就是再想要这个媳妇,定国公府却是丢不起这个脸面的。
倒是纪家也有好消息传来了,纪宝芙的婚事终于定下来了。是纪延生一个下属家中的嫡子,样貌虽不多出众,品性倒是不错。况且又是纪延生又是上司,所以纪宝芙便是嫁过去也不会遭罪。
婚事定地快,就连婚期都快。纪宝芙到底已经十七岁了,她的嫁妆早就准备妥当了,如今婚期一定下,就等着嫁人。
可偏偏她嫁人的时候,正赶上纪清晨要生产的时候。所以婚期一定下来,她就叫人送了一份厚礼回去。也叫人回去说了,只怕到时候没法子参加她的婚礼。
谁知还真叫她说中了。
九月正是桂花飘香的季节,眼看着纪清晨便要临盆了,就连裴世泽都一直在家中。可偏偏今日肖霆来家中找他,说是火器营的库房出了点事情。
这可是要命的事情,裴世泽也不敢大意,立即骑了马,与他一同前往火器营库房。
待检查过后,才发现是库房有一处漏雨,竟是把库里存着的□□给弄地返潮。他自然训斥了看管库房的人,又叫人赶紧把东西搬出来。这忙了一天,都没有消停的。
谁知就在他亲自清点库存的时候,裴游却来了。
“世子爷,郡主傍晚的时候发动了,已着人去请太医了,还请世子爷赶紧回去吧。”
裴世泽手中的账本,一下掉在地上,翻腾了两圈之后,他猛地朝外面走过去。
这满脑子都是,沅沅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