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姊姊她,究竟如何死的?”撄宁只是知道,李为止醉酒后提到已逝的爱人,形容真的很痛苦,根本不像是装的。
刘九阴陷入那令他无比愤懑和痛恨的回忆,嘴唇紧抿成一条线,神情严峻不发一言。良久过去,他才望向撄宁,不屑道:“我与你说不着。赶紧回去,把东西给我送来!否则……”
“给你就是了!”撄宁打断他的话,从怀里将那块鱼尾形状的玉佩摸了出来,抬手递了出去。
她想,这么做了,李为止失去的不过是一个念想,而若她不这么做,那她将失去整个人生,甚至很有可能丢了性命。
比起对李为止的同情,她更在意的是自己,哪怕违逆本意。
刘九阴拿过玉佩,看着一脸不情愿的她,却是有些不满道:“你骗我?对我姊姊的事,就这样好奇?”
“这玉佩虽然给你了,但我要告诉你一句,李司教是真的很在意你姊姊留给他的这块玉佩,根本不像你说的那样。”言及此处,撄宁顿了顿,意味深长道:“思念一个人,是装不出来的。”
刘九阴打量地看了她一阵,突然好笑问:“你有思念的人?”
撄宁不由得脸一红,愠色道:“从此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桥归桥路归路,两清了!你别来找我,就算偶然遇见,也当不认识。”
说罢她拖着两个沙袋,艰难走开了去。
看着她好笑的背影,刘九阴哧地笑了一声。旋即,他从脖子上摘下了另一块玉佩。
这块玉佩,形状酷似鱼的上半截。
他将两块玉佩拼在一起,严丝合缝地组成了一条晶莹剔透的鱼的形状!他勾了勾唇角,高兴自语:“他当然是真的。”
说罢他又回过头,看了看撄宁远去的背影,方才将两块玉佩收好,满意地离去。
而因为一块玉佩的愧疚,撄宁回到校武场,对李为止的严苛管束一句怨言也没有。甚至可说,她更听话、更乖巧、更吃苦耐劳了。
这天晚上,她还跑到了他的住处,关心地问他,“李司教,您的玉佩找到了吗?”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太虚伪!但她,就是想宽慰他几句啊。
李为止只是摇头,并不多言。不过,对于她的到来,他还是蛮意外的。
“李司教,您别太难过。”撄宁随即劝道,“或许是天意……您还年轻,当往前看才是。过去再美的人和事,珍藏于心就好。”
李为止更觉诧异了。一个十三岁的小少年,口里竟能说出这样的道理来,实在与她的年龄和身形不符。
他张了张口,想回应她一句半句,可又不知说什么好,一刹迟疑之后却是转了话题,问:“我对你要求严苛,你可会埋怨我?”
“不会。”撄宁忙摇了摇头,“笨鸟先飞,我知道李司教是为我好。”
“你明白就好。”李为止顺势道,“六个月之内,你想要增强体魄,必须按着我说的,加紧练习。从明天起,我还会教你一些新方法。”
“新方法……呵呵,是……多谢李司教。”撄宁突然后悔自己因为愧疚来了这一趟,笑的比哭还难看。
孰能料到,她一句宽慰之言,即将换来李为止更多的“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