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军巡院衙门,见到了军巡判官沈判官。不多时,军巡院的人也把葛郢请了来。
三人当堂对质,终于还原了事实真相。
赵孟昭辱骂葛郡小侯爷,并欲对葛郡小侯爷动武已成既定事实。沈判官却不知,此事该如何定罪,很是为难。
“判官大人有何为难的?依照法典,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便是。”撄宁轻巧道,“据我所知,当街羞辱、打骂弱小,当处十棒的杖刑,没错吧?”
“……的确如此。”沈判官真是愁死了。
十棒对一个习武之人而言虽不算什么,然而,便是一棒,那打在仪鸾司开宗司教赵孟昭身上,也够他这个判官心惊胆战的了。但若不打,他又不好向葛郡侯府交代……一时之间,可把他给难住了。
再三思虑过,他终于有了主意。
他走至赵孟昭身边,压低声音道:“赵司教,我让人虚张声势打您十棒,您且忍忍?”
赵孟昭听言自是瞪了他。
“赵司教,”沈判官忙是赔笑,“回头我带两个稚子,亲到您府上给您赔罪。眼下,您就忍一忍,别让我为官难做,也给葛郡侯府一个交代。您意下如何?”
赵孟昭听说沈判官要送自己两个稚子,眼眸不由得一亮,“色i欲”熏心,想想还真答应了。
棒责之时,撄宁当然知道施杖之人并非真打,但她并不介意。
从始至终她要的,不过是让此事传扬出去,经言官之口传到太后那里,给赵孟昭狠命一击罢了。
打过训过,赵孟昭颇有些狼狈地走出了军巡院。撄宁跟着葛郢,也离开了。彼时刘九阴已然不见踪影。
“头前在宗鲁巷,小侯爷仗义执言为我解围,适才又不厌其烦来到军巡院衙门澄清事情原委,多谢了!”撄宁施礼,诚挚地谢了葛郢。
“不必客气。”葛郢还礼。
“对了!我做好了轮椅,在鸿渊书肆,咱们现在去拿吧?”
“无需卓公子再跑一趟。”葛郢坦言道,“我已经试过了,的确精妙,回头我会让家奴到鸿渊书肆去取。但不知……卓公子无端送我这副轮椅,究竟是为何?”
“就是一时兴起罢了。”撄宁利落地答。
葛郢不禁抬眸细细打量她。一双美目纯明,却又暗藏忧思。
上一世,撄宁只要看到这双眼睛,就会觉得悲戚伤感,莫名地疼惜。这一世,这种情愫半分不减,丝毫未变。
她的鼻头一阵酸涩,几乎控制不住就要溢出来的情绪,急忙道:“既然小侯爷打算派家奴去取,那我就不过去了。我得回仪鸾司了,告辞。”
葛郢面容沉静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看了许久,直至她彻底消失在过往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