撄宁自然大吃一惊,看着从方暨白手里接过来的小药瓶,如同看什么杀人害命的毒药一般,不解又排斥。
她抬眸看向方暨白,端了几分小心,问:“这是何药?”
“自然是能让幕后之人露出狐狸尾巴的药。”方暨白笑了笑,却不明说。
入口之物,撄宁却不敢大意。她想了想,直言道:“小人愚钝,还望方大人指点清楚些。”
“你不必多问,按着我说的做就是了。”方暨白仍然一脸堆笑,却是打定主意不与说明的态度。
“方大人不说清楚,我是不会给李司教胡乱吃什么药的。”撄宁不无严肃将小药瓶放在桌上,起身作势就要离开。
“你这孩子!”方暨白笑着怪怨一声,不得不告诉她道:“障眼之法罢了。”
撄宁将信将疑回头,终于坐了回去,愿听其详。
“此药俗名‘亡三日’,顾名思义,服下此药,可让人假死三日。”方暨白解释道,“不是有人想要李大人的性命吗?那我们且满足了他。李大人假死之后,你便带着他的尸体回京,搞出大动静。依我之见,李大人一死,那藏在暗处的人,必有大动作!”
“方大人,您究竟查到了什么?”撄宁不禁问,“为何有人费尽心思要杀李司教?您又如何断定,他们杀了李司教,之后会有大动作?恕小人愚昧,小人实在不知,汴州之事,究竟为何与李司教有这么利害的牵扯。”
“算你问到点子上了。”方暨白呵呵是笑,却是话锋一转,道:“不过,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卓司徒,你若信得过我,便依着我说的做。三日之内,我必解开你心中所有疑团。”
撄宁看向桌上的小药瓶,犹豫了好一阵,终于伸手,将其拿了起来。
若她只是这一世听闻来的方暨白的断案之能和为人秉性,她断断是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的。可她两世为人,她最知道他的秉性正直,以及他的惊世之才,他相信他。
她也相信,短短数日,就有人三番两次想要谋害李为止,李为止的存在,必定是汴州之事的关键。或许,是李为止自己都不知道的,也或许,是李为止对她隐瞒了什么……
“那我能跟李司教说道清楚,让他自愿服下此药吗?”她突然问。
“他不会答应的。”方暨白肯定道。
“为何不会答应?您为何如此笃定?”撄宁不解,“只要为了查清汴州之事,李司教跟我一样,何样的委屈和牺牲是不能做的?”
“你太不了解你们李司教了。”方暨白嗟叹一声,“他有他的忠义,有他要守护的人……”
言及此处,他的话立马收住了。
他睨视撄宁一眼,忽然伸手夺过她握在手里的小药瓶,不耐烦道:“罢了罢了!此计作罢!等到你们李司教真被人刺杀了,我照样能抓住幕后之人的狐狸尾巴。”
撄宁也知道,只要李为止不死,刺杀之事便不会停止。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依着方暨白的法子,主动还击!
她忙咧嘴笑了笑,道:“小人不问了,什么也不问了,只管依着大人的吩咐行事便是。”
“小心些。”方暨白这才将小药瓶重新交给她,还道:“此药稀世罕见,我好不容易求来这一粒,半生心血都填进去了。”
撄宁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将小瓷瓶小心翼翼地收到了怀里,生怕弄丢了。
然而,从柳川巷出来,想着自己即将要做的事,她就开始有些忐忑不安。
给李为止下药?想想都好难。她其实不能确信,自己一定能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