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望侯爷莫要张扬出去。”他站起身来,躬身做下请求。
葛郡侯摆了摆手,“放心,军医那边,我也已经打过招呼了。只不过……”他试探地看了李为止,心中有个问题,欲言又止。
“当初在仪鸾司,她能经得住那么些磨炼,不比任何人差……”李为止忆起彼时,也觉得自己对撄宁太过苛刻了,不免心生爱怜和懊悔。
而从他谈到她时的神情变化,葛郡侯想问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
“女扮男装与男人争高下,你当真以为她只为了光耀门楣?”他想了想,道:“光耀门楣,何至于此?她明明进女司就可以做得到。”
李为止自知葛郡侯这番话话中有话,但却毫不迟疑地回道:“不管她为了什么,光耀门楣也好,有其他企图也好,都不会改变我对她的看法。”
葛郡侯无话可说,只得沉了沉气,往门外看了一眼,道:“她该来了。”
不多时,撄宁真的来了。
一进屋见李为止脸色煞白毫无血色,尚且还穿着一身白色底衣坐在榻上,她不由得心疼起来,只是葛郡侯在场,不好张扬罢了。
倒是李为止不顾及,见她来了便起身走到她跟前,视线扫过她的伤处便是郑重而问:“真的没事?”
撄宁心中一暖,忙是摇头,笑道:“我没事……倒是您,地狱门前走一遭,受苦了。”
“你身上多处负伤,本就体力不支,还能把我背到辽城……”
“好了。”葛郡侯打断李为止的话,倒不想听他们说这些。
他已经按耐大半天了,此时此刻,特别急切地想要听听撄宁对自己的事,有个真诚的交代。
他的目光投向她,深看了她道:“快说说吧,你的事。”
李为止回看他一眼,视线也落在了撄宁身上,透着温和,也透着几许好奇。
他对她知道的其实并不多,他始终都清楚,只不过从来不想多加过问罢了。
“还记得十六年前那个预言吗?”撄宁看着葛郡侯,满目从容,“御出双阴,李代无男。”
葛郡侯大惊,眼眸也睁大了些。
撄宁接着道:“不过是太后对付皇后的伎俩罢了,因为太医一早就探得,皇后腹中,乃是两个女孩儿。后来,皇后提前生产,偷龙转凤,才有了现在的假太子。”
听言,李为止不由得目光灼然,“阿宁,你……”
“说太子是假,有何凭据?”葛郡侯打断李为止的话,沉声脱口而出的话语,隐忍着气愤。“此事,可胡说不得。”
旧事重提,若太子身上流的若非真龙之血,那他……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侯爷难道一点儿都不想知道,那个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孩子现在何处吗?”对于葛郡侯的反应,撄宁心里感到了一丝冷意。
也许,这会是很多朝臣知道此事的反应。
忠的,奸的,根本不在乎她这个被抛弃的公主,在乎的,不过是太子是个假的,李氏江山将由谁来继承。
一切,只因她是个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