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为止听得葛郢被诊断出了痨病,自是惊诧万分。他如何也不能相信,因为就在几个时辰之前,葛郢与撄宁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画面至此都还令他歆羨不已。
明明好好的一个人,怎就诊治出了痨病?
痨病……是要死人的啊。
娉婷告诉李为止,“宁公主也不信,非说驸马是中了毒。可宫里的魏太医和张太医都来看过,也都说是痨病。”
李为止迈开步子,想亲自去宁公主府看看。
“侯爷去哪儿?”娉婷忙唤住他,道:“葛郡侯与葛郡侯夫人都在宁公主府,您现在去,只怕不合适。”
李为止也只能按耐了着急的心绪。想了想,他问娉婷,“公主她……还好吗?”
“心里难过是在所难免的。”娉婷回道,“但宁公主看起来,愤怒多余难过。她还是不接受驸马得了痨病的事实。奴从公主府出来时,她已经进宫讨说法去了。”
听及此处,李为止一下子明白撄宁自是怀疑什么了。他不由得心中悸下,很快跑了出去。
慈安宫内,撄宁告诉太后刘姬,“我什么都知道了。皇祖母的事,我都知道。”
刘姬不禁怀疑地看她,问:“你都知道什么了?”
“因为这个,才答应了我大家的请求。”撄宁方才抬眸直视了她,看到她脸上的变化,她讽刺地笑了,“一面答应我大家的请求,逼她服用金刚粉,一面又对我的郢郎下毒手!这就是皇祖母您,对我这个因为您制造的一句预言而被生身父母抛弃的我这个公主的补偿吗?!”
她看着她,目光里似有千把万把穿心的利剑。
刘姬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向她,一字一句道:“一,钱氏服用金刚粉并非哀家逼迫!当时她动作那么快,哀家根本拦都拦不住她。二,谁说葛驸马是中毒了?又是谁说,是哀家给他下了毒?!”
“我只想问问皇祖母,我的驸马,还有没有救!”不管她是狡辩也好,说的是事实也好,撄宁只问她这一句话了。
“既然是你的驸马,是葛郡侯府的独苗,哀家必当昭告天下,请尽天下名医为其看治。”刘姬说罢,当即便命人拟了旨。
不仅如此,她随后还让人请了掖庭局的长官来,要她彻查太医院,找出葛郢的“痨病”,究竟是否如撄宁控诉的那样,并非病,而是毒。
她一系列动作,都在向撄宁证明,她也珍惜葛郢的命,她也想知道真相。她坚定不移又雷厉风行的样子,不得不叫撄宁转移怀疑的对象。
“既然要查,那就好好查一查刘九阴吧!”她严肃的眼底,暗藏锋芒。
刘姬不禁皱眉,“你当知道,他虽胡作非为了些,却不是个轻易杀人害命的恶人……”
“他,最希望我的驸马死不是吗?”
刘姬暗自思忖了一阵,忽而叹了口气,保证道:“你放心!若真是他所为,哀家这一回,定不会轻饶他。便是葛驸马有个三长两短的,他也永远,不可能得到你。”